三十三

据幸之中回忆，他那天见识到了什么叫真正的“降维打击”。

　　他眼睁睁看着那个大个的花信风被那个小个子控制着浮在空中飘走了，而他甚至连把手举起来的力量都没有，这就是重力吗？他想，这样的异能也太可怕了。

　　花信风整个人都要崩溃了，她一直强撑着自己嬉皮笑脸地和幸之中聊天，仿佛不曾注射过药物。

　　该死的，药效发作还挺快。

　　她迷迷糊糊之间想起了她和十六夜在高中时干的那些事。

　　秋天来临，天高地厚，万里无云，长天一色，遍地枯黄的落叶。在宁静的天地之间，年轻的两人拉着手背着厚重的书包，脊背弯曲，挣扎着扯出笑容，仿佛打心底要反抗这种折磨。

　　一步一步，缓缓走向大海，无法看见的浪潮用来，没过口鼻，在此时，池雨贤那双眼睛越发透明清亮，不像是玻璃体撑起来的，而像是由一块圆形玻璃雕琢而成，她想过把池雨贤的眼珠子挖出来看看背面，那里会是什么呢？反正都是血红色的血管和神经吧，不过她还是幻想过看到一片透明的大海，那种光打在上面都宛如打在三菱镜上一样的海面，折射出七彩的颜色。

　　水没过眼睛，污浊的水面哪怕是有光也看不清水下的东西，她真的很想看着那双眼睛死去。她闭上眼睛，水压迫着眼皮，仿佛能把眼珠捏变形的巨大压力涌来，她憋着气，心脏剧烈跳动，手上传来温暖而柔软的触感，那是池雨贤的右手，她这才有机会好好感受那种奇妙的触感。

　　池雨贤和其他人不一样，她们会一起窝在学校的角落里吃受了潮的苹果。苹果一点都不甜，很酸，咬起来的口感也不好，沙沙的，呡一口都能咽下去大半，表皮皱皱巴巴的，像是耄耋之年老人的皮肤，苹果的汁水在口中蔓延，因为受了潮，所以味道并不重，像是被稀释了，和生活一样索然无味，池雨贤会把那几瓣苹果放下，看着蚂蚁爬过来吃光，而饿了很久的她会强忍着恶心把苹果吃完，她真的很久都没有吃水果了。

　　两个人坐在土地上相顾无言。

　　说实话，现在的她已经不会再吃到那种苹果了，现在她的工资很高，想什么时候吃苹果就什么时候吃，不过她还是想再吃一次那种苹果，不是为了怀念什么所谓的童年时光，而是为了和那时的人再相见。

　　那时候她还是宋启牍，对面的人还是池雨贤，而不是现在这样，一个花信风，一个十六夜。抛弃现在的一切她也想要回到那个瞬间，那个苹果果肉在口中被撕碎的瞬间。

　　现在的十六夜长得一点也不像池雨贤，一点也不像，她无法把这两个人联系起来，池雨贤的性格也变了，应该是有了“新家”后就变得开朗了吧。

　　即使如此，她也想要再透过“十六夜”这个壳子看看池雨贤，哪怕只是只言片语她也想要好好珍藏。这回她有金钱，有能力和池雨贤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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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再次醒来时是在一家医院的VIP病房里，她爬起来看着窗外的高楼大厦，疑惑地问：“我回到横滨了吗？”

　　“当然没有。”

　　她回头看着来人。

　　中原中也满身血污，看上去伤得不轻。

　　“你怎么了？”

　　“受伤了，那帮人追得太紧了，好不容易才摆脱他们。”他看着花信风，“你这次是真摊上大事了。”

　　“我知道。”花信风低着头说，“恐怕意大利政府想要杀了我吧。”

　　“猜的没错。”

　　“中也先生，我在来的路上有没有喊什么话？”

　　“有啊，你在梦里一直在喊‘我想回去’，怎么了吗？”

　　“哈？”花信风猛地愣住了。

　　“我还以为你要回到实验室继续搜查呢，你把什么东西落在哪里了吗？”

　　“没有。”花信风斩钉截铁地回答，“好吧，这个话题暂时告一段落，先聊聊怎么回横滨吧。”

　　中也搬了张椅子坐到她身边，问：“你有什么计划吗？”

　　“计划倒是有。”她皱着眉头说，“不过只有28个计划，很容易被猜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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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最近在写太中同人文，也在这个号上更新，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