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51

“宣玟小六觐见”

十七把小六轻轻地放下，叩拜行礼

涂山璟（叶十七）“草民叶十七拜见陛下，玟小六腿上有伤，不便行礼，请陛下恕罪”

皓翎王却好似什么都没听到，只是盯着小六。在没有进殿前，小六一直很紧张，反常地沉默着。可此时，他反倒泰然自若，笑看着皓翎王，任由皓翎王打量。半晌后，皓翎王对十七抬了抬手，示意他起来

皓翎王“你的腿什么人伤的你？”

小六笑瞅了一眼颛顼，没有说话。颛顼躬身回道

玱玹（轩）“是我，他一再抗命想要逃跑，我下令小施惩戒”

皓翎王深深盯了一眼玱玹

皓翎王“你的妹妹呢”

提到妹妹，小六低下头不语

皓翎王“你还没用晚膳吧？”

玟小六“还没”

皓翎王“一起用晚膳吧”

就在朝晖殿的侧殿用膳，屋子不大，几人的食案放得很近。皓翎王坐了主位，玱玹在他左下方，小六坐在他的右下方，和玱玹相对，十七坐在小六下方，方便照应小六

按照一般人的想象，一国之君的晚膳应该很复杂，可皓翎王的晚膳却十分简单，简单得就好似大荒内最普通的富贵之家

皓翎王吃的不多，也不饮酒，仪态端正，举止完美。玱玹和十七也是一食一饮、一举一动莫不优雅到赏心悦目，咀嚼、饮酒、举杯、搁碗，都没有一点声音，有着无懈可击的风姿

整个侧殿内，只有小六不时地发出刺耳的声音，小六大吃大喝，仪态粗俗，吃的起兴，他也不用筷子，直接用手抓起肉，吃的满嘴汤汁

吃完后，小六的双手在衣服上蹭，侍者跪在小六身侧，双手捧着莲花形状的玉盏，里面是漂浮着花瓣的水。小六用袖子抹了一下嘴，困惑地看着侍者手中的玉盏，突然他好像明白了，赶紧端过莲花玉盏，咕咚咕咚地把净手的水喝了，侍者惊骇地瞪大了眼睛，小六冲他笑，把玉盏塞回给他

玟小六“谢谢啊”

幸亏这些侍者都是服侍皓翎王的宫人，早养成了谨慎沉默地性子，惊异只是一瞬，立即恢复正常，当做什么都没看到，依旧恭敬地服侍着小六。只是下次端上什么东西前，一定会小声地报上用途

玱玹也不知道是被小六的声音烦着了，还是吃饱了，他搁下筷子，一边饮酒，一边不时看一眼小六，皓翎王却自始至终没有对小六的任何行为做出反应

小六吃完了肉，还不肯放弃骨头，如平时一般，用力吮吸着骨髓，发出滋滋的声音，可平日里，大伙一边说话一边吃饭，都发出声音，也不奇怪，此时在君王的殿内，侍者们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小六吮吸骨髓的声音简直像雷鸣一般

侍者们僵硬地站着，连动都不敢动，心随着小六的吮吸声狂跳。十七倒是镇静，面无表情，慢条斯理地用饭，玱玹却厌恶地蹙眉

皓翎王终于看向了小六，小六也终于察觉到殿内的气氛很诡异。他含着骨头，用眼珠子来回看了一圈，讪讪地把骨头呸一口吐了出来，一个侍者眼明手快，用手接住了

小六赔着笑，给皓翎王作揖

玟小六“我是乡下人，第一次吃这么好吃的东西，也不懂规矩，陛下勿要责怪”

皓翎王凝视着小六，好一会儿问

皓翎王“你和你妹妹平时都喜欢什么”

玟小六“我就喜欢钱，最好是能在钱山上打滚的那种，我妹妹也是”

皓翎王“有什么爱吃的东西”

玟小六“乡下人，不挑嘴，什么猪下水，鸡屁股都可以”

皓翎王“我已经让御厨准备了青艾糕，若你还有什么想吃的，我让御厨给你做，你可以在睡前听着故事吃一些”

小六沉默了，只是看着皓翎王。玱玹眼中疑云顿起，手轻轻地颤着，酒水泼洒了一身，他都没有察觉，只是盯着小六看。

玟小六“我就是一个乡下人，我都说了不挑嘴，这些都已经够了”

小六扭头对十七说

玟小六“我吃饱了，我们走吧”

十七先向皓翎王告辞，再抱起小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