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客厅只开了一个地灯，光线有点暗。

秦淮致神色晦暗不明，程霜还在局里，她的思绪越来越乱，酒一杯接一杯的咽下，喝的想吐都什么都想不出。

千仞雪睡着了，但睡得不踏实。

她做了个梦

...

“东，能不能告诉我，告诉我都是假的，都是他骗我的，你不会的对不对？”

她站在路灯下，看着暗处的比比东，质问她，她想要她认为的答案，她不想相信这么个结果。

眼前的人没动作，依然留给她背影，衣摆随着风飘动。

“东...告诉我，你说话啊...”

眼里像断线的珠子滚下来，炽热也冰凉。

她还是没动，千仞雪上前拽她，阴影里的她转过身，眼神有些空洞。

渐渐的，她额角上浮现出伤口，开始出血，脸上开始有淤青，左肩的衣服被血浸染着，很快濡湿了，沾着血的手抚上千仞雪的脸颊，泪也涌出来了：

“小雪...我不知道啊...我好痛啊...”

千仞雪颤抖着抬起手，想去擦拭她额角的伤，还未触到，坠落感袭来，她看着比比东坠入黑暗，她去追逐，直到...

她猛的惊醒，摸了摸脸，湿湿的。

她的头很疼，但是没有她的心疼。她要去找比比东，她要真的真相，她有权知道。

推开房门，下楼就看见在酒瓶堆里的秦淮致，她望着天花板有些失神。

听见响动，她抬头看去，千仞雪有些惊到了，从来都一丝不苟的人，此时头发凌乱的遮住那双布满血丝的双眼，扣子解开了三颗，露出内衣和起伏的胸膛，看着有些狼狈，只是笑的依然那么没有恶意：

“你醒啦？还好吧，会有些头疼吧...”

开口就是关心自己的话，她也只是轻点头：

“嗯，我还好，你...怎么喝这么多？”

秦淮致沉默了，良久，她再次抬起头：

“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

千仞雪抬眸看她：

“出什么事了？”

她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又问她。

“跟你见面的人死了。她可能和这个案子有关系。”

千仞雪一惊：

“什么？！他死了？”

“是，昨天你们怎么见面的，你认识他吗？见面谈话的内容。”

秦淮致抛出一系列问题，然后费劲的抽出口袋里的小本子以及笔，听千仞雪说：

“昨天晚上，他给我发信息，让我立刻去北港街，他说会告诉我真相，我去了，但我不认识他，他告诉我...”

千仞雪停顿一下，然后深呼吸了一口气，做了心理建设：

“他告诉我，父亲说母亲杀的，给我看了视频...还说，爷爷的死，也是...”

秦淮致的笔尖停顿了，但只是一下，就继续写下去。

千仞雪的指尖紧紧攥着，扣着手心，讲述完，松开手，手心俨然是发紫的，深深的痕迹。

秦淮致看着她，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合上本子，摇摇晃晃走向她，轻轻抱住。

秦淮致身上是浓烈的酒味，说实话，她并不喜欢，可她需要一个拥抱，她觉得自己要裂开了，她的心好难受。

秦淮致松开她，然后上了楼。

看着她脚步虚浮的样子，她想去扶一下，秦淮致似乎预知了一样：

“去做你想做的吧，我可以。”

“好...”

转身离开，去找比比东，找所谓的真相。

听到关门的声音，秦淮致再也支持不住无力的双腿，喃喃自语：

“只希望...你所见，并非真实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