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囚牢月夜，此生颇仄
白月：“你谁啊?怎么缩在这里，柴房后面可不挡雨。”
令肖战惊讶的是，一位女子发现了他的踪迹，不过也因此稍微松了口气。
他手臂撑地微屈，细碎的柴木在他手掌下发出轻轻响动。
这种情况，肖战抬眸，雨水朦胧了视线。
他稳住神色，开口：“实不相瞒，本想小解，但夜色深时黑灯瞎火的，又不舍得点灯...”
肖战：“谁曾想，竟然被人撞见这等羞耻事，惭愧。”
白月：“原来你是怕被我看到身体啊，抱歉，方才错怪你了。”
白月：“不过我从来没见过你，你是新来的吗?”
肖战：“是的，不过...”
肖战：“姑娘请嘘声，我不想让别人看到我这个样子。”
肖战：“所以可以说话小声一些吗?”
白月：“当然可以了。”
尽管雨势很大，肖战却依稀能看清微弱光晕中少女方才放松的手掌。
雨声完美的遮掩了他们小声的对话。
倏然，因为白月身体前倾，油纸伞水珠砸落，浇灭柴房附近唯一光源，所有的一切再次被黑暗吞噬殆尽。
白月：“……”
白月刚要惊呼，就被肖战眼疾手快施过来的一记手刀打晕，闷哼倒地。
肖战：“抱歉姑娘，如果以后还能相见，肖某必定赔个不是。”
他将白月藏在柴房后面，然后挪开柴房门口的木制门扣，轻轻推开，挤身进去。
许萧露：“什么人?”
肖战心想：嗯?怎么有另一个人?
许萧露：“说话，我看到门被打开了，这么晚了不应该有人来送饭或者骂我们的啊?”
许萧露：“难道......”
王一博：“哎呀，姑娘来救我姑娘来救我了。”
肖战：“王一博，他是谁?”
王一博：“你问他吗?一个可怜的人罢了。”
许萧露：“他，他果然是来救你的。”
许萧露察觉到了，声音不知不觉颤抖，他弯起满是伤痕的手臂，抱住自己双腿缩在柴房角落。
许萧露：“原来你说的是真的，你有人救!!”
许萧露：“我们，我们真的不一样啊..”
许萧露：“可是我还要报恩，义父对我太好了，他救了我的命…所以我不能辜负义父的信任...”
可是，好嫉妒…好嫉妒他能有人千里遥遥不辞辛苦冒着危险救他于水火。
许萧露失控地喊出这些话。
很快，柴房门口传来声音。
杂役：“柴房那边乱喊什么?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有梨：“过去看看。”
肖战：“……”
王一博：“哎呀，看起来他们都被你吸引来了呢。”
许萧露：“……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许萧露：“我，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喊出来啊。”
肖战当机立断，躲到那一堆柴后面。
两名杂役进来了。
杂役：“谁啊，半夜三更喊那一嗓子!”
杂役：“......”
杂役：“握草??梨兄，这锁怎么坏了!”
有梨：“人为的，快点去看看人在不在，油灯给你。”
油灯上面跳动的火苗让冰冷的柴房内多了一丝凉意温暖。
有梨：“两个人都在?你们是不是想逃?”
王一博：“是他想逃，刚刚发疯弄坏了锁，然后还喊了好几声。”
许萧露：“别听他胡说!!我，我才没有......”
王一博：“你没有什么?”
王一博依旧是一副温润模样，他拢袖站在光下，云淡风轻地弯眸看向许萧露。
这个举动，让后者浑身一颤，紧接着缓缓垂眸，泪水盈眶。
倏地，这段时间他因受到屈辱，咒骂，轻薄，嘲讽所产生的委屈情绪在王一博平静的目光下彻底崩溃。
许萧露：“呜呜呜呜，我没有，我没有......”
许萧露：“我，我胡说了!!!”
许萧露：“我是嫉妒郎中才说的胡话，门扣也是我弄坏的!!!”
许萧露：“呜呜呜我错了，我，我真的错了啊!”
有梨：“……”
杂役：“啧，原来是他发疯了啊，真晦气。”
杂役：“也对，一个为了生计会当男宠的人，精神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
杂役：“梨兄，没什么看的了，走吧。”
有梨看了眼房顶，又移眸看向地上的门扣，手指拖下颏略作思态。
有梨：“……”
有梨：“嗤，算了。”
他们离开柴房，顺便换上新的门扣。
许萧露低泣不已：“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呜呜呜呜。”
王一博：“别哭了。”
王一博叹了口气，开始收拾药箱。
许萧露：“我刚才真的不是故意的……”
王一博：“我知道。”
许萧露：“我，我只是糊涂了。”
许萧露：“你帮我治了些伤，我不应该那么对你...”
许萧露：“而，而且我不是也把责任揽到自己头上了吗?”
许萧露：“你别生气，等会儿走的时候，可不可以带我一起走?”
王一博：“啊?”
见王一博语气颇为疑惑，许萧露心中一颤，不顾仪态下跪哭泣。
许萧露：“这里是个吃人的地方，求求您也带我一起跑吧。”
许萧露：“啊…对了，那位来救郎中的仁兄，你一定会带上我走的对吧?”
许萧露：“求求您们了，我再这么下去，一定会疯的啊!!!”
肖战：“……”
王一博：“不顺路，抱歉了。”
许萧露：“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有了前车之鉴，许萧露不敢提高音量，只能不断的重复呢喃一些话。
肖战蹙眉凝向对方卑微姿态，到底是不忍心，刚想俯身扶人起膝，冰凉地手腕便被王一博倏然抓住。
肖战：“怎么了?”
王一博：“该走了。”
王一博：“姑娘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
肖战：“嗯。”
肖战叹口气，从内部掀开柴房窗前横挡的薄木，柔和皎洁的月华倾泻而入。
两个人跳窗离开了，很快变从月色中匿了身影。
许肃露凝看月色咬洁，洛在他禾慰合的伤口上，一瞬间忘了哭泣。
囚牢月夜，此生颇仄。
王一博：“姑娘轻功好厉害。”
肖战：“闭嘴，先别说话，这里还很危险。”
肖战顺手把自己发上斗笠戴到王一博头上。
后者微微一笑，黑暗中本应温和的眼神，此刻却流露出几分迫切。
在雨中穿梭了许久，他们竟然遇到了无人居住的荒废茅庐。
王一博：“姑娘，先去休息一晚吧。”
肖战：“这里距离侯府有很长一段距离，也不是不行。”
两人走近茅庐，发觉里面当真空无一人，屋内许多东西都蒙上一层厚厚的灰。
肖战：“真的没人啊。”
王一博：“姑娘进来小心些，门槛高。”
王一博抓着肖战衣角，把人拽进屋。
两人衣服上的水滴此时也在地上滴成一滩水。
肖战：“嘶……有点头晕，果然还是好久没用轻功了。”
王一博：“雨这么急，还走了这么久，头晕一点很正常。”
王一博：“姑娘把外衣先脱了吧，我去收拾下能歇息的地方，好好休息。”
王一博：“不然…如果患了病，可就不好了。”
肖战点了点头，在王一博收拾完后，让对方先睡，自己坐着睡就可。
这番折腾，肖战不发烧才怪。
翌日，王一博忙个够呛。
肖战：“不用忙了，我睡一会儿就好，只能晚些赶路了。”
王一博：“啊……姑娘真的可以吗?”
肖战：“你别管那么多。”
见着对方担心，肖战无奈叹了口气，手腕困倦地抵着额头，昏昏欲睡。
所幸王一博药箱里有些药，他熬了碗药，端到肖战跟前。
而对方并没给醒来迹象，王一博神色一沉：“唉…以为你不会来呢。”
王一博：“对我这么好，又是何必呢。”
他心思一动。
含了一口苦涩的药，手指小心翼翼搭上对方手腕，微微俯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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