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纠结舍弃

虽然摊了牌，但回到自己殿中，颜若却没办法放下自己心里那一关。

入了宫才多久啊，不到一年！她想出那个开胃的主意并且用在恂贵嫔身上的时候，就已经变了，变成心思深沉的人了。哪怕心里不想伤恂贵嫔性命，可是不要人性命的算计终究是算计！底线一步步退后，那么以后她会不会变成一个满腹算计的毒妇。颜若捂住脸，宜修姐姐是因为经历了恩爱成空被抛弃的痛苦才慢慢变得残忍，而她现在没经历什么，却放下了道德底线对嫔妃下手果决，日后是不是要变成比宜修姐姐还要狠毒？

胭脂见颜若心事重重的样子，捧着一盅热气氤氲的燕窝羹献上：“娘娘，再有什么烦心事儿也放下，先吃些燕窝吧。”

颜若披着寝衣，心烦意乱，轻轻抚着自己的小腹，“胭脂，为了我的孩子，我暗算了恂贵嫔。想想自己现在，也挺好笑的，明明不信神佛不信报应，做了亏心事后心里总是害怕，怕报应在孩子身上。”

胭脂小声道：“娘娘别担心，虚无缥缈的报应都是安慰那些无能的人。就算真有报应，大多是受害的人报复回来，这才叫报应。恂贵嫔丧子的事跟您跟咱们衍庆宫没有关系，太后今儿都说恂贵嫔是没有福气才会留不住自己的孩子。恂贵嫔察觉不对去细查下去，那也是良贵嫔的错。”

颜若沉声道：“本宫心里知道其实这不是良贵嫔做的。”

“没差别，她的宫人为了她做的，大可以说成是她做的。主仆一体啊。”

颜若低声问胭脂，“跟着我做下这些，胭脂，你后悔么?”

胭脂摇摇头道：“奴婢不悔，知道这宫里越多的旧事，奴婢就理解了宫里嫔妃为何红颜易逝、命比纸薄。看咱们家大小姐纯元皇后的去世就知道，宫里容不得太善良的人。”

殿中静静的，过于寂静的等待格外悠长，簌簌的，竟能听见殿外有雪子扑落的声音，是下雪了呢。

“事情已经做下，我不后悔。”颜若咬着唇，从此以后，只当自己没有良心这个东西，没有良心就不用遭受内心的谴责。

十日后，二月二十五卯正，颜若晨起时就胎动频繁，本来这几日就要临盆，太医说胎动频繁是正常的。颜若便忍着一丝一丝的抽疼，用了早膳。用过早膳后，颜若还扶着胭脂和金素的手缓缓在庭院里绕了三刻后，肚子的抽疼越来越无法忽视。

“本宫肚子疼，快叫太医。”颜若捂着肚子微微弯下腰去，胭脂和金素赶紧扶着颜若回去。

颜若赶紧叫人去请太医请产婆。接生的产婆和太医九个月后就随侍在偏殿上值。接到传唤，六个产婆和三位太医飞身便赶进来。

颜若换过宽松的寝衣，忍着疼靠在床上，三位太医轮番把一把脉，赶紧让产婆过来接生。太医被隔绝到东暖阁，产婆比太医经验更加老道，

之前和质明她们排练了几遍生产流程，此刻虽然动作都慌乱，但布置寝殿烧热水也有条不紊的开始准备。

初次生产总是害怕，颜若发动之初便叫来了皇后宜修，太后则是听到了消息，自己赶来了常宁殿照应颜若生产事宜。

太后和皇后宜修都到了，皇上还不见踪影。

“皇上呢？皇上怎么还不过来？”太后坐在宝座上，和皇后宜修面面相觑。

胭脂脸色瞬间煞白，即刻跪下请罪道：“娘娘没吩咐要请皇上，奴婢们不是故意的。奴婢疏忽，这就去请。”

太后：......

皇后宜修：......

作者颜若她不是彻底的坏人，现在也不能说她是纯粹的好人了。她在怀孕后就有了自己的私心，开始为自己谋划。她想要保全宜修，想要自己的孩子受到重视，但是又矛盾的不想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但她对恂贵嫔做的事也确实伤到恂贵嫔的利益，所以她会纠结。但她的选择是偏暗面的，就是做的做了，不能回头不能后悔，打算没有良心的一条路走到黑，谁挡路搞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