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热度迅速攀升,体内恍若有数万根细针随着血液流遍全身。
躺在柔软的床铺中央,池晚清猛然睁开满是红血丝的双眼,手紧紧攥着被单,张着嘴发出无声尖叫。
生不如死的痛苦。
过了不知道多久,身上肉眼可见的红血丝迅速退去,池晚清终于可以大口呼吸,忍着快要震破耳膜的心跳,缓慢从床上坐起。
“我现在…”
跌跌撞撞进到卫生间,池晚清撑在洗手池上面对着镜子打量自己,发现除了皮肤较为苍白之外还是和正常人类没有区别,胳膊上的伤口也长出了嫩肉,只不过还是留下了疤痕。
“没有变异?”
她记得,这是病毒爆发的第三年。
起初只是一个小山村,再到一个城市,再到整个世界,短短三年的时间便已沦陷。
人们称它为T病毒,感染的人在8到24小时内出现体温升高,皮肤溃烂,丧失意志,对活着的人展开无差别攻击。
最亲的爱人和朋友,甚至是家人。
它们疯狂,残忍的吞食血肉,沦为最原始只依靠本能行动的怪物,也就是丧尸。
不管怎样,捡回了一条命便是万幸。
镜中的小姑娘脸上有着不符合这个年纪的成熟,那双曾经天真无邪的眸子透着狠意,与略显幼态的脸形成反差。
“觉得我毫无价值?”
“代价,我会一分不差,全数讨回”
不过…这栋房子,好像不是她出事时的地方,并且她身上也并没有残留的血迹,像是有人故意给她清理了干净。
会是谁救了她呢?
没等多想,楼下传来玻璃被打碎的声音,一股甜腻的味道瞬间充斥在整个空气当中。
“呃…”
透过镜子,池晚清看到自己逐渐浸染成墨绿色的瞳孔。
等再反应过来,她已经被人压在身下,脖颈间抵着一把锋利且冰凉的刀。
“等…等等,我是人类!”
眼看着他的视线落在裸露在外的伤口上,池晚清几乎忘了自己还穿着睡裙这件事。
“是真的!我的确被丧尸咬了,但是我没有变异!”观察着男人的神色,池晚清小心翼翼伸手触碰他握刀的胳膊。
是热的,还有温度。
可男人始终还是没有放松警惕,池晚清只好一五一十把自己如何被丧尸咬的经过告诉了他。
僵持了一会儿,他终于肯松开刀。
“你刚刚攻击我的样子,可不像个人类”
“呃…你是我醒来后见到的第一个人,我哪知道你闻起来就跟个刚出炉的草莓蛋糕一样…”
池晚清已经尽力让自己看起来非常真诚了,但这人疑心病重的要死,刀锋忽然凑近,轻易的给她脖颈上划开了一条小口子,渗出红血珠。
眉头一跳,池晚清连忙捂住脖颈,想喊疼,但因为害怕硬生生憋了回去。
“老大!情况如何!”
似乎是这个男人的队员大步跨进房间,在看到眼前一幕时差点惊掉了下巴。
明明平常看上去是路过一片花丛不带走一片花瓣的人,竟然把才见第一面的女人给扑倒了。
原来有这么饥渴?
“出去”,男人严声道。
似乎是看出了池晚清想要求救的意思,他一个眼神朝队员投了过去,就听退出去的脚步加关门可谓是一气呵成。
“所以,你是第一个感染了病毒却没有变异的人?”
男人起身后将一件外套丢了过来直接盖在池晚清头上,她有些闷闷的声音传出来,“或许吧…”。
“穿上,在这之后一句话都不要说,否则我就拿你去喂丧尸”,见小姑娘乖乖穿上自己宽大的外套,他走上前来蹲下一手将一个皮质颈环扣在了池晚清脖颈上。
因为是皮质的很是柔软,颈环中央有个黑色的小猫图案,后面则是一条刚好可以扣在另一侧的细长铁链。
“你干什么!”
看出这是什么东西,池晚清大吼出声,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觉得耻辱涨红了脸。
铁链被他拽住忽然收紧,她被迫朝着男人凑近,像是驯服一条野性十足的小兽般,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的脸上。
“相反,乖乖听话,我会保证你的安全”
在这末世,像是老人,孩子和女人这样的弱势群体,总是很难生存。
这样的话虽然狂妄,但相也当诱人。
眼看目的达成,池晚清眼睛亮了亮。
“喵喵喵?”
“…闭嘴”
男人别过了脸去,问:“名字?”
眨巴眨巴真诚的眼睛,池晚清脱口而出:“江晓”。
——
就如同他任然不相信自己一样,池晚清告诉他的,是自己那死去多年的好闺蜜的名字。
这人好像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
池晚清被抓着后脖颈无情扔到了一个丧尸面前,恶臭扑面而来,眼看丧尸就要对着她的脸咬下去。
“扑哧”一声,利刃穿过丧尸的眼眶,与池晚清近在咫尺,仿佛下一秒她就会跟这恶心的东西串成串。
“疯子…”
“你说什么?”低沉的声音好似魔鬼的诅咒。
清了清嗓子池晚清非常识时务者为俊杰的改了口,“我说…主人,你还真厉害”。
他顿了顿,随即皱眉。
“不知廉耻”
池晚清不以为然,她向后撑着身子,颈环上的铁链被她玩的“叮当”作响,语气带着一丝揶揄道:“你又没告诉我你叫什么”。
“……”
“蒲熠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