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问明内情

宫人丞相，这是长公主亲手酿的梅花酒，名为“暗香来”，公主命奴婢亲手交给您。

说着，一位宫人手捧一樽酒奉上。

丞相微臣谢过长公主。有劳姑姑送来。天寒雪滑，姑姑先回吧，我饮了这樽酒便回。

丞相说着，接过酒来，向那宫人微微颔首。

宫人奴婢告退。

宫人向丞相屈身行礼后便走了。

羽霏见宫人走远了，便从竹林中出来了。

羽霏只听闻丞相与太子不和，不想却与长公主来往密切。既然你说要帮我，我的身份便不要与任何人说。今日赐酒一事，我也不会声张出去。

羽霏在丞相身后站定，说道。

丞相看来你还是不够信任我。这美酒，信使可想一尝啊？

丞相转过身去，举了举手中的酒壶，对羽霏说。

羽霏宴席之上，我已饮了许多。长公主的赐酒，我无福消受。出来这样长时间了，我先回了，以免引人猜忌。这是你的香囊，还与你。

羽霏拱手推辞道，然后把袖中香囊递给了丞相。

丞相接过香囊，心中五味杂陈，眼见着羽霏告辞离开了。

天忽然飘起雪花，落在丞相的白狐裘大氅上，落在他的镶宝顶戴上。丞相将壶中酒一饮而尽，出神地望着羽霏远去的方向。

这年春节，对羽霏来说，过得十分平静。这除了温书、学习，羽霏最常做的便是在街巷中行走，观察百姓的生活。

太子府中的其他幕僚都回家乡过年去了，唯有羽霏还居于府中。

这天，太子忽然召她去书房说话。

辰骁先生闲居于府中，近日可好？要是有什么缺的，尽管告诉管家，不必客气。

太子见羽霏进来，一边放下书卷，抬手示意羽霏坐下，一边关怀道。

羽霏回殿下，一切都好。

羽霏向太子拱手答道，然后在书房一侧的椅子上坐下。

辰骁我府中幕僚皆回家乡，过新年去了，先生为何不归呢？是京中有事，羁绊住了吗？

羽霏非也。我为何不归……其中原由……是因为一年前，黄河水肆虐成灾，水患波及了我的家乡，我家地势偏低，那一日，洪水来时，家人都于屋中酣睡，因而没能躲过水灾。独我一人在外游历，逃过一劫。因是新春佳节，不想引得殿下伤感，所以没有向殿下提前禀明。

羽霏结合在黄河流域的听闻，捏造了一段自己的身世经历。

太子闻言，果然信以为真，连忙说道：

辰骁皆是我的罪过，让先生想起这伤心往事。如此，先生便在此常住吧。

羽霏多谢殿下。

羽霏起身谢道。

辰骁先生不必多礼。

太子摆手，示意羽霏坐下。

羽霏殿下，我有一事不明，不知当问不当问？

辰骁先生请讲。

太子又一摆手，将左右遣散。

太子为人温和，羽霏想知道太子眼中丞相的为人，以及他们不和的原因，因此说道：

羽霏那日除夕夜宴，我观那左相，虽年纪尚轻，但陈府颇深。听闻他与殿下一向不和，可有此事？

太子听到“左相”二字，顿时微微皱眉，然后开口说道：

辰骁所谓“宦海浮沉”，官场上的事，本就难以说清道明。人人皆说我与左相不和，实则我二人只是在政事上意见多有不同。丞相为人果敢刚毅，但行事往往不计代价，在我看来，有时手段过于残忍。但恐怕在丞相眼中，我不过是个优柔寡断，无勇无谋之人，空有太子之名罢了。

羽霏殿下仁人之心，是可安邦定国的未来明君。

羽霏感叹道。

辰骁父皇一向知人善任，丞相任职以来，也做过许多利国利民的好事。父皇让我牵制着他，不过也是为了不让他一家独大，起了不该有的野心。

太子说着，叹了口气。

羽霏殿下是皇上唯一的血脉，皇上一定是对殿下委以重任。

羽霏站起身来，拱手说道。

辰骁但愿如此吧。

太子望着羽霏，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