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美丽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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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都在欢快地聊着天，完全没注意到这边的两人，除了脸色极差的小贺同学，他看着这俩人又搂又抱、你侬我侬、眉目传情，心里很不爽。

“来来来，反正大家也唱不动了，不如来玩真心话大冒险！”贺荀煜凑齐骰子后拿来几个杯子将骰子反扣住。

这种游戏最能消遣了，大家一听都凑了过来。

王默凑到水清漓耳边轻声说规则，水清漓听懂后点了点头。

第一轮下来，王默和贺荀煜同时倒霉。

“我选大冒险！好松弟，连运气差都要差到一块，我真的哭死。”王默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下贺荀煜，故作感动的模样，把大家逗笑了。

“拉倒吧，有你是我的福气。我也选大冒险吧。”贺荀煜也摆起架子阴阳怪气地说，还白了一眼。

“你俩一唱一和的，真该去同台演戏。”小琪乐了。

“你别说，我们大学的时候还真演过。”贺荀煜想起大学演的童话，“演过王默编写的话剧，是个公主和勇士的be……”

“别说了！！！”王默只觉得“死去的回忆突然开始攻击我”。

“什么？真的呀？”小吟也凑上来，“不然你俩大冒险的内容就是再挑两段演吧，我要看感情戏！”

“你是懂出题的。”王默很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算了，愿赌服输，豁出去了。”

“演哪两段啊？”贺荀煜笑着问。

“演公主放过你的那段，还有把你扔回人间域的那段吧，不然也没什么实打实的感情戏了。”王默回忆着。

“行，我们去中间。”贺荀煜拉着她的手臂起身离开了座位。

周围人都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唯独水清漓的脸色很难看。

贺荀煜跪坐在地上，双臂伸向后上方，假装被锁链囚禁着，王默弯下腰轻轻挑起贺荀煜的下巴，微眯起眼，忍着笑场的冲动：“白天看你穿戴着斗篷遮得严实，想不到这张脸近看还挺英俊的嘛。”

“人类都长你这样吗？”

她笑着，早已褪去大学的青涩，多了几分妩媚，危险又迷人。

“士可杀不可辱，你不妨速速了结我，误入你的国度，这是我应受的惩罚！”贺荀煜配合着她演，朝她嘶吼。

结果没对几句词，两人就都忍不住双双笑场了。

“不行了哈哈哈哈哈，演不下去了我真的想笑。”王默站起身来，一边笑一边连连摆手。

“我也演不下去了，太中二了真的…”

“不行不行，还有一段呢！我要看下一段！”小吟吵吵着，“这是输了游戏的惩罚！”

两人刚想回座位，听到这话只得无奈地回到中间。

“奥杰亚，你该远走高飞了。”她轻声说，眼底却酝着不舍。

“我们相处了那么久，难道这些年，你对我就没有一点点……”他感到不可置信，逐渐红了眼眶。

“我们人魔有别。”她忍着声音里的颤意，“回人间吧！”

“永别了，奥杰亚…”

演完后两人又绷不住开始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观众也跟着笑。

“要不是这地方太小不够发挥，我一定让你们见识见识本公主是怎么把他扔回人间域的！”王默一插腰，傲娇地说完后就再次笑场。

“永别了，奥杰亚～～”

“哦不，公主殿下～～”

小琪和小吟夸张地学他们演了一遍。

“yue……”贺荀煜在一旁撑着墙作呕吐状。

“太狗血了吧我真的要笑晕过去。”

“最后怎么be的？”有人问。

“勇士回到王城后被国王要求去攻打魔族，勇士提前去通风报信时发现公主在施展秘术变成人类，”王默终于平复了心情，回想了一下当时自己写的剧本，“他代替公主成为魔王抵挡人类，结果被人类的另一个勇士一剑刺死，而公主坐着马车离开了魔族，想去人类的境地找到勇士给他惊喜……嗯对，就是这样错过的。”

“记得王默当时演完了可难过了呢，那天不是元旦节嘛，晚上跨年的时候她还沉浸在戏里的角色和剧情，问我什么人魔有别真的没可能吗，真的就像小孩子一样，天真地相信童话…”贺荀煜笑着调侃她，又说，“不过天真一点也好，就是不能太相信童话故事里的公主和王子的美好结局，不然会被现实击溃。”

王默没想到贺荀煜连这些细节都记得这么清楚，顿时感到有些窘迫。

“行了行了你别说了，都过去了。”她说着就想去捂他的嘴，贺荀煜这才停止扒黑历史。

这一切被水清漓尽收眼底，他想尽力维持脸上的微笑，可唇角的弧度却怎么也无法上扬，还有心口处传来的阵阵刺痛也无不是在提醒着他什么。

“该下一轮了，我看接下来是谁要被我笑话！”贺荀煜咬了咬牙，开始第二轮。

第二轮输的是小吟和小琪，冤种姐妹花也一起选了大冒险。

“接我无偿。”贺荀煜眨巴着眼向两人伸手。

“贺老师快别羞辱我们了。”小吟白了他一眼。

“接我无偿。”没想到王默也跟着朝他俩伸手，虽语气十分真诚但还是看得出她在很努力地憋笑。

“……？老师你…？”小琪瞪圆了眼。

“接我无偿。”

“接我无偿。”

“接…”

其余人挨个地排着队开始在这俩姐妹面前作妖，俩姐妹一晚上被迫怒接14张无偿。。。最后她们把感激的目光投向没有来凑这趟热闹的水清漓，不然就得是15张了。

“这是你们应得的。”王默冲她俩做了个鬼脸。

“太过分了TvT”小吟欲哭无泪，“这不得画死我啊？”

“好姐妹，一起秃头吧！”小琪揉了揉她的头发，也一脸崩溃。

第三轮输的又是王默。

“不是吧三局两败，谁把我的欧气吸走了？”王默有些抓狂，“我可不敢大冒险了，真心话吧。”

“最喜欢什么季节？”有人问。

“当然是下雪的冬天啦！”王默笑盈盈地回答。

“什么呀为什么要问这么无聊的问题！”

“是谁问的快出来受罪！我还想套套默默老师的话呢…”

“第四轮第四轮！”王默迅速制止大家，开启第四轮。

第四轮遭殃的竟是从头至尾一言未发的水清漓。

“……真心话。”他看着众人期待的目光，十分不自在地皱了皱眉，想着大冒险的题目总是那么出人意料，所以还是选了真心话。

“在场有没有你喜欢的人？”贺荀煜立刻脱口而出，生怕有别人比他更先提问。

“没有。”他回答地云淡风轻，但也斩钉截铁，否认的不只是这个问题，更是她的心意。

果然下一秒王默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她很难再维持脸上的表情。她已经不敢再去看身旁的人，毕竟他已经抛出答案了不是吗？此时多说一句都会显得自己自作多情。只是…

只是为什么那么想哭呢…为什么心口堵得慌呢…

他明明只是按你所预料的那样否定了一个疑问而已啊…

既承受不了失望的痛苦，为何还曾心怀希冀呢？

她感到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于是起身离开包厢。

“怎么了？”贺荀煜急忙问。

“洗手间。”她没敢回头，怕眼泪暴露她失控的情绪，只能强忍着声音里的颤意，然后开门奋不顾身地逃离。

十年…我的十年…

她不断用清水洗刷自己的脸。

换来一句你的“没有”…

你究竟是真的不喜欢，还是不敢承认喜欢？

还是分开太久了，曾经的回忆在你心里也没有多重的分量了，只是我还视如珍宝，我还走不出去，我还沉溺在你的汪洋里，将你的温柔视为养料，贪得无厌地索取…

“哗——”清水再次冲洗她的脸，她连带着妆容一并洗去，抬头看镜子里那张面容，不施粉黛，不加修容，也没有削弱她的美貌半分。

她苦涩地笑了笑，转身离开了洗手间。

没想到一出来就碰上了倚墙而站的水清漓，看样子似乎是在等她出来。

她瞥了他一眼，看见他神闲气定的样子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于是掠过他想直接走开。水清漓却抓住她的手想把她拉回来，但被她拼命挣脱开了。

他有些惊愕地抬头，而她早已头也不回地走了。

“生气了…”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虽也知道是意料之中。

我也有我的难言之隐，我跨不过心里这道坎，从我消除你那场梦的记忆开始，就是了。

仙子和人类是不会有结果的，或许一开始，我们的相遇、相知就是个美丽的错误。可我却一错再错，不舍得纠正。

这世上终是有太多万不得已了，就像此刻我望着你远去的背影，想追上你、拥抱你、贴在你耳畔向你表达心意，可我真正能做的只有站在这里，看着你远去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

未来的路途遥远且坎坷，我不想你再因为我被卷入任意一场纷争，或许我们也该就此别过，真正的告别、永别。

…可我不舍。

我做不出这样违背心意的事，就如我此刻望穿秋水。

分开的十年，在那些平淡如水、无人问津的日子里，我总在想念你，我怀念那一丝丝波澜，怀念你的陪伴。

我也无法再一次承受离别的痛悟、思念的疾苦。

你抓不住无形的我，我抱不住有形的你。

我只能这样看着——看着你与我背道而驰，看着你离我越来越远。

你是我亲手叠的纸飞机，我送你飞向没有我的远方。

到头来，仅此而已。

……

流水无形却有情，情至深处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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