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南瑜滚,你们都给我滚出去,都在看我笑话是不是,滚,都给我滚啊。
贺峻霖刚到病房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贺南瑜的怒骂声,然后就是看护她的小护士被赶了出来。
小护士看到贺峻霖的时候又被吓了一跳,哆哆嗦嗦的一句话都不敢说。
贺峻霖让她先离开,然后才推门进去。
进去以后就看到贺南瑜把病房砸的乱七八糟,正在里面发疯。
看到进来的是贺峻霖,才稍微收敛一点,但是说话依旧很不客气:
贺南瑜二哥终于记得还有我这个妹妹了,我以为你有了未婚妻以后就不要我了呢。
这是贺南瑜第一次这样阴阳怪气的和自己说话。
贺峻霖蹙眉,看了一眼她裹着纱布的手腕问道:
贺峻霖我听卫泽说,你想要割腕自杀,为什么,是安家为难你了?
贺南瑜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继续阴阳怪气的说道:
贺南瑜二哥问这些做什么,斐明月才是和你过一辈子的人,我的死活你还在乎吗?
贺峻霖渐渐失去了耐心:
贺峻霖你要是不想说,那就一辈子不要说。
说完以后他就转身要出去,不愿意在她身上浪费一点时间的样子。
贺南瑜这才着急地叫住他:“
贺南瑜贺峻霖,你给我站住!
她走到他面前,怨愤的看着他:
贺南瑜你想知道是不是,好,我告诉你,因为我不能怀孕,看了那么多医生还是不见起色,安家那个老太婆现在后悔了,她不想我和安轶结婚了,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贺峻霖怔忪地看着她:
贺峻霖为什么不能怀孕?
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如果贺南瑜是因为三年前的事情不能怀孕的……
他潜意识里不希望是这个原因。
但是现实很残忍。
贺南瑜悲愤地看着他冷笑:
贺南瑜为什么,你说是为什么,我回帝都以后一直在针对斐明月,你一定很生气吧,斐明月是你放在心尖上的女人,如果不是当年对我的亏欠,我那么为难她,你一定早就和我翻脸了是不是?
她越说越激动,语气也越来越悲愤:
贺南瑜可是你以为我想这样吗?贺峻霖,我知道你和姐姐很讨厌我现在的样子,可是有时候我自己都很讨厌现在的自己。
贺南瑜不止是现在,以前和君染在伊甸庄园,被迫对他曲意逢迎的时候,我无数次地厌弃自己,想要自杀,一了百了,我甚至主动喝下打胎药流掉了我和君染的孩子。
贺南瑜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因为我觉得我不配,我这样肮脏的女人,不配生下无辜的孩子,让他以后和我一起受苦。
她悲伤地抹了一把眼泪,声音沙哑:
贺南瑜可是我没想到,我居然还能活着回帝都,居然还能嫁给安轶大哥,可是我已经不配了啊,贺峻霖,你是男人,你不会明白在这样的境遇下,一个女人要有多坚强才能活下来。
贺南瑜我明明是戍守北疆的女jun人,我在北疆为我们的国家抛头颅洒热血,在伊甸庄园忍辱负重蛰伏两年,我为的都是国家的利益,可是回到帝都以后我变成什么了?
贺南瑜我如果直接死在北疆我就干干净净引人怀念,结果我为了生存跟过一个十恶不赦的男人,回到帝都以后就变成了人人可欺的破鞋,凭什么啊贺峻霖,我的人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字字泣血,直戳贺峻霖的心窝。
当年他刚回帝都的时候,面对帝都的残局,和现在的贺南瑜没什么区别。
一次因意外导致的任务失败,磨灭了他之前戍边的所有功劳,他在北疆刀尖舔血,而贺家的那些酒囊饭袋,在帝都合起伙来逼他姐姐退位,想要趁机瓜分贺家家产。
他在北疆那么多年的风餐露宿,在帝都那些人的锦衣玉食面前,活得像个笑话。
贺峻霖南瑜,
贺峻霖看着拥有和自己相同处境的妹妹,心疼的难受,
贺峻霖我会给你找最好的医生,一定治好你的身体。
贺南瑜你确定你会吗?
贺南瑜讥诮地看着他,
贺南瑜无论是什么方法,你都能帮我?
贺峻霖有一种不好的直觉,但是此时对妹妹深重的愧疚已经快压垮他了。
于是他认真地看着贺南瑜说道:
贺峻霖是,只要能治好你的身体,让你得偿所愿,我一定会竭尽全力。
贺南瑜冷冷地看着他说道:
贺南瑜不用竭尽全力,你只要把斐明月的子宫交出来就好。
贺峻霖脸色大变:
贺峻霖贺南瑜,你疯了!
贺南瑜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脸上嘲弄更甚:
贺南瑜我就知道你不会做到,在你心里,现在斐明月才是最重要的,至于我,你现在恐怕还会因为有我这样的妹妹而丢人吧。
贺峻霖被她这副咄咄逼人的样子弄得有些难堪:
贺峻霖南瑜,你不能怀孕,我可以为你找最好的医生,一定把你治好,万一治不好,有贺家在,安家也不敢悔婚。
贺南瑜难道你要安轶一辈子不生孩子?
贺南瑜可笑地看着贺峻霖,“
贺南瑜法已经有了,现在移植子宫的技术已经很成熟了,只要你同意把斐明月的子宫移植给我,我就能好。
贺峻霖握紧手:
贺峻霖你为什么一定要斐明月的子宫,我可以为你去找其他人的。
贺南瑜怎么找,正常人会捐子宫吗?
贺南瑜情绪激动地看着他,
贺南瑜我为什么一定要斐明月的,这个问题还不简单吗,因为她欠我的,当年如果不是她,我怎么可能落到君染手上,怎么可能在帝都活成一个笑话。
贺南瑜不仅是她,还有你,贺峻霖,如果你当初能早点去找我,我就不会被君染带走了,你和斐明月,你们都欠我的,凭什么你和她岁月静好修成正果,而我和安轶,却要因为不能生育这个可笑的理由而分开。
两行清泪顺着她的脸颊缓缓落下,她眼中的悲愤与不甘,像是世间最尖锐的针,刺痛着贺峻霖愧疚的心。
他颤抖地把她的眼泪抹去,声音沙哑:
贺峻霖你给我一点时间,明月怀孕了而且还有一个星期我们就结婚了,你给我一点时间准备,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