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同人 第九章

我们在化城郭停留十数日才动身前往须弥城，我好奇地摆弄手里名为“虚空终端”的高级玩意儿，“戴上它就可以随时获取知识”。这样的话，岂不是再也不用动脑了？

好适合派蒙。

须弥的晚上谈不上安宁，各种飞虫在耳边奏交响乐。我一直等到身边人呼吸平稳才翻身出门，这是目前我找到的最好的方式。

既然避免不了做噩梦，就只好避免被荧和派蒙看到了。

坐在山谷上，我反而失去了大半睡意，仰头就是星光点缀的夜空。之前在至冬似乎听过一种说法，叫：“提瓦特的天空是虚假的。”现在想来大概率是唬人的，不然现在正包围着我的是什么呢？

身边传来衣料摩擦的声音，我偏头，荧贴着我静静坐下，也抬起头去看夜空。

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发现我跑出来的，明明每次都会在她们醒之前躺回去。

“每次看星空的时候，都会忍不住想起哥哥呢。”荧神情恬静，语气却隐隐透出怀念。

我嘟囔不清地表示同感：“有时候，我也会想起斯卡拉姆齐。”

在每个被梦魇惊醒的凌晨，我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他，想分别这么久，他会不会也梦到过我。

“你们在至冬…都做些什么啊？”荧好奇又试探着问。

我也是头次有倾诉欲这么强烈的时候，笨拙地磕磕绊绊讲述着过去的事。

斯卡拉姆齐也不是一开始就是第六席的。

当年他体内的封印被解开后，已经尚可与席位较低的执行官一战。那时末席尚且空缺，于是原定将他封为第十一席，代号散兵。

谁曾想那个倔强的少年一言不发领了去深渊的任务，我也懵懂无知地跟在他身边，真的就在深渊那样的可怖地方呆了百年。

“深渊…很可怕吗？”

很可怕。我点点头。

终年不见天日，身边的人总是换了一批又一批，抬眼望去永远是陌生面孔。于是那时还自称为国崩的人偶对我说：“记住我就好了，你只用记住我。”

不只是愚人众派下来的人，这里的魔物也千奇百怪，我们的任务就是不停战斗，会有专门的人在一边记录下战斗时魔物的详情。

不过有一段时间人员紧缺，我又不识字，国崩曾代劳过这个岗位。他博学到不可思议，随便拎出来一只魔物，他都能一字不落地写出名字，天赋，和战斗时的弱点。

在深渊里不过日复一日做着一样的事，恐怕心理稍微脆弱一点的人早就崩溃了，难以想象我们坚守百年。还有一件更难想象的事，其实他从前的从前，跟现在一点也不一样。

那个时候他虽然少言寡语，目光却是潮湿的、柔软的，在战斗时总是挡在所有人前面，说起话来轻声细语。

有什么东西在百年间潜移默化改变了他，后来我才知道，那叫孤独。至于那些刻薄的话语，其实大部分都是他在愚人众宴会上从其他执行官那学来的。

“那在深渊里，你害怕吗？”

我一愣，荧淡金色的眼眸温柔注视着我，只是和她对视就仿佛能被治愈伤口。

一开始其实是害怕的，那个地方连一丝光都没有。

后来——后来啊，我发现不要紧的，有他在，那就不要紧。

我们再次踏入至冬复命时，带着厚厚一沓研究资料，落在身上的目光有惊骇，有好奇，也有恶意。

然后我无意间一偏头，对上了第二席的视线。博士在高位上俯视我们，怎么也不算善意的目光让我毛骨悚然。讲真的——我总感觉那时候他就想把我剖开研究了。

后来我才知道，即便是有神之眼的人在深渊都至多坚持数月，更何况我那时不过十二三岁，几乎没有人想到我还能活着站在国崩身边。

从此没人敢再轻视他，百年战斗经验让他今非昔比。

他荣升第六席，冰之女皇甚至亲自为他赐名“斯卡拉姆齐”。

让所有人更没想到的是，获得至高权利的第六席做的第一件事是把我送到最好的学校，和一群六七岁的娃娃一起识字。

“果然，宇宙的尽头是学习。”荧感叹一句，紧接一个哈欠。

我恍然发现，远处已有熹微天光探出。

“嗯——”荧伸了个懒腰，牵起我的手，“走吧，该启程了。”

她眼中划过一丝笑意：“下次不要再一个人躲出来了，我还想听你讲愚人众的事呢。不是有句话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吗？”

“好啊，我一定知无不言。”

荧微微一怔，表情倏然欣慰起来：“你现在笑的，真好看。”

我在笑吗？我不自觉抚上嘴角，似乎是有一个小小的弧度。

提瓦特的秋天要到了，我心里有份信要写。

就写——

亲爱的斯卡拉姆齐：

展信佳。

最近天气转凉，至冬会更冷吧？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人偶不怕冷，可你还是总披着毛裘。我曾经想了很久为什么，后来才明白，也许是为了可以在我被冻的鼻尖通红时为我披上。

听上去大概有些自作多情吧，可如果从前你没有总是把毛裘甩到我身上的话，我是不会这么想的。

不用担心我喔，现在我有了很好很好的朋友，她们愿意听我讲过去好的不好的事情，会让我笑也会教我怎么笑。

等我们再见面，我也来教你吧。

你许久未见的，

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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