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故人之子

一大早，圣芒戈的病人还没有醒来，卢平就得带着他捡来的孩子离开了。

但是他并没有抱怨——有什么可怨恨的呢？在圣芒戈六楼的商店里当收银员，大概是他近年来做过的最好最长的工作了。要不是他偶然听到有病人议论某次月圆时出现的怪异尖叫，他也不想失去这份工作。可没办法，他得守住自己身份秘密。

“卢平叔叔，接下来我们去哪里？”清秀的男孩扯着卢平破旧的衣角，怯生生的。

“不知道啊，”卢平轻声笑笑，“害怕吗伦里多？我们无家可归了。”

腼腆的男孩却说：“不怕。”

卢平揉揉他的小脑袋。

他知道自己收养这个孩子不是个明智的决定，因为他很有可能在某天夜里失控地把他咬死，但他还是收养了，没什么别的原因，他很孤独。

为了自己的心情把一个孩子的命置之不顾，莱姆斯啊莱姆斯，你真不是个善良的东西。

卢平想着，把身上的铁链缠得更紧些，嘴里咬上一根粗钢条，免得变身时的喊叫把小家伙吵醒了。

他提心吊胆，害怕极了第二天一睁眼看到的是血迹和谁的尸体。幸好，多年来一直没出什么大差错。

“真不怕吗？”卢平憔悴着一张脸，但他的笑容是一贯的温和而明亮。

“卢平叔叔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伦里多小声说，他像是一鼓作气地要把话一次性全说出来，不然就再没那个胆量了，“没有家也没关系的，我—我不怕！”

男孩最后刻意提高音量，似乎是在证明他确乎是不怕的，紧接着他好像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快速地望了望周围，见没有人注意才把飞快戴上的帽子再飞快拉下来。

“你怎么不说跟着我就是家呢？我在哪儿，哪儿就是家。”卢平捉弄他，他跟了那么多年詹姆和小天狼星也不是白跟的，促狭地说。

伦里多呆了呆，嗫嚅道：“我没想到……”

“我们去对角巷碰碰运气吧，看能不能找到工作。”卢平不逗他了，拉起伦里多的小手，与纳西莎擦肩而过。

卢平不咸不淡地向她打声招呼，纳西莎匆匆地点个头，也不知看清了他是谁没有。卢平猜是没有的，如果看清了，纳西莎估计只会用鼻子哼一声。

他将没牵伦里多的那只手塞进长袍口袋，慢悠悠地向前晃去，那样子是一点也不急。他早该清楚，急是没有用的，况且走快了，伦里多就跟不上了。

但在某一刻，他停下了脚步。

“卢平叔叔？”男孩担忧地抬头望他。

“像，像极了。”卢平喃喃自语。

四位创始人在后头一路跟着马尔福，防止出现他们突然倒地不起，而多比又无能为力的情况。他们没进圣芒戈，只远远目送卢修斯和纳西莎的身影消失。

“这下放心了，”戈德里克坐到街边长椅上，“哪个好心人给我买个水啊？”

萨拉查本想呛他一句，但他蓦地发觉一道视线落在他们身上，敏锐地朝那个方向看去，注意到一个带着孩子的男巫。

卢平眼眶湿润，他刚刚好像看见少年时的小天狼星，黑发男孩高贵典雅的背影渐渐与记忆中的身影重合，那男孩侧过头，却不是印象里的灰眼睛，而是一双同样漂亮的绿眼睛。

他不禁走近了，当看到黑发男孩身后的红发男孩时，又差点以为自己看到了少年时的詹姆，尽管发色不一样，但他身上有与詹姆如出一辙的气质。

“你们父亲叫什么？”卢平问，笑容苦涩，“罢了，你们叫什么？别担心，我不是坏人，我是莱姆斯·卢平。”

萨拉查保持警惕，戈德里克倒是没心没肺：“你也是个巫师？那你应该听说过我弟弟哈利·波特。”

“你是赛维尔？”卢平想起詹姆曾给他介绍过他们，“那你就是阿尔法德？”

戈德里克打了个响指：“没错。”

卢平问了旁边两位姑娘的姓名后，把躲在他身后的伦里多拉过来：“这是伦里多·卢平，我的养子。”

“你们好。”伦里多问完好后就再次躲起来。

赫尔加一眼看穿卢平的狼人身份，但她什么也没说。她打量伦里多，感觉他有些不同寻常，便开口道：“伦里多，你多大了？”

伦里多有些紧张：“我十岁。”

“他得到明年才能去霍格沃茨。”卢平说。

“你想去哪个学院？”

“他也许会去赫奇帕奇，”卢平摸摸伦里多的头，“其它学院不适合他。”

“就去赫奇帕奇。”伦里多答得很快。

赫尔加满意：“刚好，我也是赫奇帕奇。”

“卢平先生……”

“叫我莱姆斯吧。”卢平耸耸肩。

“好的莱姆斯，”戈德里克继续说，“你很缺钱吗？”

卢平有些难为情，不过他依然点头道：“没错，是有点，不过一切都会好的。”

“那我能请你帮个忙吗？”戈德里克期待地看着卢平，“请你带着她们两个去俄国看神奇动物。”

赫尔加和罗伊娜惊讶地抬起头。

“就三天左右，事后我会给你报酬，”戈德里克考虑着，“200加隆，如何？”

“不不不，帮忙可以，不过既然是帮忙那就不能收钱……”

“那我雇佣你，”戈德里克拍板道，“就这么说定了，500加隆，不行我就再涨价。”

卢平苦笑：“第一次工资这么高。赛维尔，你跟莉莉一样，都喜欢帮助别人。”

“你答应了？”

“当然答应，”卢平笑说，“如果一点小忙都不帮，那我怎么好意思说是你们父亲的朋友？”

戈德里克想了想：“你跟我母亲一样的乐于助人。”

卢平立即明白他的意思，嘴角抽了下：“……詹姆听到我叫他爸爸会笑进圣芒戈的。”

戈德里克不由分说地把卢平拉到陋居，韦斯莱夫人明白这就是他们找的人选后不满地瞪了卢平一眼。

卢平茫然，但识趣地没有多问，他觉得一旦问了，韦斯莱夫人的怨气会把他吞没。

等过了戈德里克和哈利的生日，三人就准备启程了。值得一提的是，萨拉查送了哈利一棵小树苗，树苗的叶子是闪电形的，像哈利额上的伤疤。

“它有大用。”萨拉查是这么说的。

“那我种哪里？”哈利迷茫。

戈德里克出主意：“霍格沃茨或陋居旁边的山上。”

“能种在霍格沃茨？”

“怎么不能？”

哈利琢磨着，反正树苗一时不种下也死不了，那就带去霍格沃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