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迫降

“我飞到空中将它抛下，我们两个骑扫帚去抓，谁先抓到就算谁赢。”马尔福道。

“好啊！不过，”哈利说，意味不明地扬起眉毛，“用一块小石头，会不会太粗糙了些？”

“那用什么？”

“唔……”

“一颗核桃。”戈德里克看热闹不嫌事大，友情提供比赛道具，被赫敏狠狠剜了一眼。

但她现在没空理他。

“好。”两个人对视，眼里似乎共同闪过灼热的火花——那是对一场较量的迫不及待，他们纷纷答应。

“等等，霍琦女士说过……”赫敏焦急道。

“这是因为他们还不会飞，有安全隐患，”马尔福一脸挑衅。“但我相信，我们大名鼎鼎的——破特先生，”他挑起眉，拖声拖气，激将道，“肯定已经会飞了吧？”

说罢，他跳上扫帚，稳稳升上天空，在空中自由盘旋着，最后悬停在离地面大概六十英尺的高度。

“破特。”马尔福在上面催促，他的声音被风带了下来，显得很是渺远。

赫敏再一次尝试阻止他们的行为，哈利没有理她，而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飞上天，她有些气急败坏地跺着脚，给了旁边的戈德里克一巴掌。

“嘶——”戈德里克夸张地龇牙咧嘴，五官乱飞，直接倒地不起，“咚”的一声，赫敏打心眼里觉得，就这一下，比她刚刚拍的那一巴掌还疼。

“啊啊啊，我起不来了，”他在柔软的草地上打起了滚，“阿尔法德，你快来看看，我有没有废了？！”

赫敏：“……”

呵，废了。

观战的萨尔：“……”

伟大的蛇祖严重怀疑，这家伙的心理年龄是不是倒回去了，不然怎么会作出如此——如此幼稚的事情？他简直没眼看地上的这个——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默默观天。

德拉科已经将那颗戈德里克从厨房顺来的核桃拋上天空，他们全神贯注，眼睛丝毫不敢随处乱瞟，突然，二人同时俯身，扫帚开始迅速向下降落。

见此，戈德里克也不胡闹了，一骨碌从地上爬起，紧张兮兮地举起魔杖，生怕那两人出了一丁点意外——他们一个是他弟弟，另一个是萨拉查的堂弟。

哈利感受着风从耳朵两边刮过，黑发愈加凌乱，袍子在身后呼啦啦地飞扬，似是一只黑色巨鸟在疾速拍打它矫健的翅膀，他开始俯冲，伸手向下捞去，那颗棕色的核桃在他眼里好像是慢动作，马尔福早已被他甩在身后。然而，在指尖刚碰到核桃时，倏地，他听到后上方传来一声巨响，他仅仅犹豫零点几秒，猛地调转扫帚，任凭核桃从指尖滑落，冲向前方。

几块碎木从落到哈利头上，他被砸得一阵恍惚，甩了甩脑袋，他感觉自己头上已经鼓起了几个大包，不过他现在没空管这些，因为——

“马尔福！”

德拉科惨白着脸，嘴张得大大的，却发不出一点声音，身体也由于过度惊讶而僵直，就那么直挺挺地从空中坠落。萨拉查心里一沉，但很多的是难以置信。怎么可能？扫帚在空中突然爆裂，这怎么可能？霍格沃茨哪怕再缺钱，也肯定不会把学生的安危置之度外，可是……

情况不允许他再多想了，萨拉查面色冷静，嘴唇却渗出血来——他的牙咬破了嘴。他不确定现在仅凭他和戈迪，能否从极高速下解救一个孩子——扫帚的爆炸似乎给了德拉科一个推力，让他下坠得更快。但他们得试试，不，是这么去做，他们得这么做，没有一个有良心的人会眼睁睁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在眼前消逝，更何况他们还是这所学校的创始人。

戈德里克深吸一口气，尽量屏蔽旁边嘈杂的尖叫和哭喊声，屏蔽一切干扰元素，挥舞起魔杖。

德拉科在下坠，下坠，冲破戈德里克一层层的防护，但万幸，这好歹起到一点作用，让他减缓了速度。但戈德里克很快手抖起来，他看到哈利那个愣头青就悬停在德拉科下方，恰好在坠落轨迹上，直勾勾地望天。

“闪开！”他大吼。

来不及了，但戈德里克蹙眉，哈利好像根本没有躲避的意思，反而抬起扫帚上升，电光石火间，他明白了哈利要干什么。

“萨尔，快！魔法阵！！！”

萨拉查紧抿着嘴，连戈德里克的失误称呼都没察觉。二人索性不再遮掩，魔力如火焰般升腾，众学生们被这气势惊掉了下巴。

他们不管这些，瞬间构造地形魔法阵，硬生生将地形拔高，改为一个弯月形滑梯。萨拉查刚费力把冰块铺好，哈利就拽着德拉科的胳膊迫降冰面斜坡上，顺着冰面一路向下。

那把扫帚不知于何时断裂，哈利的脸、胳膊和手腕蹭到冰块上，因为摩擦而火辣辣地疼。终于，他们滑了下来，在草地上滚了几圈后，彻底昏死过去。

萨拉查一下子瘫软在地，他方才出的力最大，戈德里克担忧地过来检查一下，待到确定没有大碍后，就被萨拉查打发着去治疗哈利和马尔福了。

戈德里克直到现在，才有空担心自己那句“萨尔”会造成什么后果，他脱力地跪坐在哈利旁边，哈利的手腕因在与冰摩擦时温度过高而被烫破了，当然也是被磨破的，不过没能流出血——或者说，是血流出来，却又被低温冻住，在伤疤处凝结成血色冰碴。

不幸中的小幸运，哈利的胳膊没破——是因为有长袍护着，脸也没破，只是火红火红的。

“看来这孩子挺在乎脸面的嘛。”戈德里克摸着下巴，思维习惯性跳跃。

“波特，马尔福！”

周围叽叽喳喳的人群立即鸦雀无声，静得吓人，麦格教授正向他们跑来，她脸色发白，鼻梁上的眼镜也因跑得仓促而微微歪斜了，嘴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缝。

“教授，他们在那儿……扫帚突然爆炸了……”赫敏上前一步，紧紧绞着自己的手指，关节泛白，力气之大，似乎想将它们扯下来。

“谢谢你，不过等等再说，格兰杰小姐。”麦格教授说道，“我得先去将他们送进校医室。”

她接着不禁絮絮叨叨起来：“他们怎么敢——怎么敢的！要不是有这个滑梯，我简直不敢想象……梅林的尖顶帽啊，万幸，他们还活着。”

麦格教授一时没想到要问滑梯是怎么来的，不过这不重要——至少对于目前情况来说，这不重要，她还可以等会儿再问。

她看向吓得如鹌鹑般直缩脑袋的学生们。

“你们在这里等着，”她严厉道，“一个也不许走，格兰杰小姐，请你负责管理一下。”

“好的，教授。”赫敏结结巴巴地说，她的脸色依旧不怎么好看，惊魂未定的样子。

麦格教授将哈利和德拉科带离这里，萨拉查还躺在那里休息，戈德里克坐在他旁边。

“你认为这是谁干的？”萨拉查喘了口气，给自己弄了点水喝润润嗓子，悄声询问。

“什么？”

“别装傻。”萨拉查不耐，“你又不傻。”

戈德里克无奈耸肩。

“其实，我们不如先去看看那扫帚的残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