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决斗

他们彼此都没有在第一时间出手，而是观望着，试图找到对方的破绽。

“昏昏倒地！”突然，萨拉查动了，先甩个咒语试试水。

结果是显而易见的，这一招被戈德里克格挡开。

“统统石化！”戈德里克回敬他。见萨拉查轻而易举地抵挡，他咧嘴一笑。

“我想我们该动真格了。”

萨拉查不理他，警惕地握住魔杖。

“烈火滔天！”

“巨浪滚滚！”

二人同时道。

刹那间，火焰升腾，那熊熊烈焰仿佛一匹即将脱缰的野马，性子狂躁，却被主人死死束缚。它一昂首，便被上方的风吹得飘摇，似乎下一秒就会无惧生死地扑向敌人。

火焰嘶鸣着，噼啪燃烧着，猩红色的火舌舔舐在半空，空气也灼热起来。它试探着触摸对面同样狂妄的水，顷刻化为水蒸气。

水势忽地汹涌浩大，遮天蔽日地拍向烈火。但它们立即散开，没给水丝毫的机会，水也不气馁，重新退回，强硬地冲破火的拦截，盘踞成一条东方水龙。

“啊，你不是一向喜欢水蛇的吗？”戈德里克嘴上调笑着，手里动作却不停歇，火焰化龙，再次席卷而来，带着一股桀骜的气势。

“少管我。”萨拉查说，操控着水龙，一下子掐断了火龙的头，打断了他的进攻。

戈德里克毫不介意地一抖魔杖，火龙头便又长了回来。

两条龙在空中对峙着，一红一篮，各占据着半边天，染得薄雾也有了光彩。

“烟波浩渺啊。”戈德里克伸了个懒腰，远眺禁林深处，颇为轻松地说，“我似乎还闻到了艾草的清香，令人陶醉，不是吗？”

说罢，他向萨拉查眨眨眼。

“是的，”萨拉查仰头看天，烟雾缭绕，蒙蒙一片，“你有没有闻到檀香？”

倏忽间，一道火舌骤然直扑萨拉查的面部，他却平静地站在那里，仿佛闻所未闻。

下一刻，火舌停滞，原是被蓦然立起的水屏阻挡。火焰极速倒退，径直窜向戈德里克的咽喉，热化了锢住他的凝冰。

“什么时候会玩冰了？”戈德里克摸了摸脖子，轻轻一笑，“哦，我想起来了，上次魔力暴动后吧？”

“你发现了。”萨拉查扬起嘴角，顿时水龙化冰，组成一块块冰锥，砸向戈德里克。

“四分五裂！”戈德里克瞬发数道分裂咒，炸开漫天冰雾，但是冰雾很快凝聚成冰针，继续冲向他。

他无奈地升起火焰，将冰尽数拦截。

到现在，两人已都气喘吁吁，大量的魔力和精神消耗让他们累得不轻，汗珠从他们的脸上滚落，摔落在地面上。

“还没完呢。”戈德里克笑着将魔杖指向自己，“快快复苏。”

这个咒语只能帮他提个神，暂时屏蔽累意，等决斗结束后，他会更加疲惫。

萨拉查面无表情。

“你还是这么拼。”他说。

“那你呢？”戈德里克笑了笑。

“快快复苏。”萨拉查对自己说。

两人撤回魔咒，盘腿坐下。

不远处的禁林消逝了一块，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周围静谧得可怕，雾气渐散，被朝阳蒸融了。

没有人发现这里刚刚爆发了一场层次较高的大战——尽管他们的魔力才抵得上三四年级的学生，可他们将每一分力量都运用地到了极致，这是他们用一场场决斗所攒下的战斗经验。他们都将声音控制得极好。

忽地，他们睁开双眼。

“继续？”戈德里克笑嘻嘻道。

“清水汪洋。”萨拉查说。

坐在教室里的赫尔加和罗伊娜正各自在熬制着一锅魔药，倏地，她们同时转向禁林方向，内心焦虑，不觉隐晦地对视一眼，却像被烫到似的快速移开视线。

“戈迪和萨尔？”赫尔加犹豫着转回去，用口型比划着。

罗伊娜略略点头，看了眼正在喷洒毒液的斯内普教授，担忧地无声说：“应该没什么大事。”

赫尔加摇了摇头。

“那等下课？”罗伊娜问，“还是现在。”

赫尔加举起手，众人都惊讶地望着她。

“教授。”她说。

“迪戈里小姐？”斯内普注意到她，以一种圆滑的口吻，“如果你没有什么大事，那赫奇帕奇学院将会被扣掉一分。”

“我的魔药熬好了。”赫尔加只是这么说。

斯内普冷哼一声，甩着他宽大的袖袍走过来，刚想批评几句，就看到那一锅冒着热气的魔药。

斯内普静默在那——周围的小獾们将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们对着赫尔加投来担心的眼神，她安慰地笑了笑。

“还不错。”良久，他干涩地说——众人再次惊讶。斯内普低下头仔细观察，有些不情不愿地道了一句，“赫奇帕奇加三分。”

“谢谢教授。”赫尔加笑，她的脸却唰地苍白一片。

“希薇娅！”罗伊娜惊呼，一个健步冲过来横抱走赫尔加，匆匆忙忙地离开魔药教室。幸好，她没忘朝冷着脸的斯内普教授解释一下。

“教授，我看她脸色不好，带她去医务室。”她说，“另外，我的魔药也熬好了。”

斯内普浑身气压低到使得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他走到罗伊娜的座位上，再一次静默了。

“一般般。”他阴沉地说，“赫奇……”

他突然想到罗伊娜的学院。

“拉文克劳加三分。不过介于洛夫古德小姐上课私自离开，穿的还不是自己学院的院服，拉文克劳扣两分。”

罗伊娜真的把赫尔加一路抱到了校医室，庞弗雷夫人有些吃惊地看着一个女孩气喘吁吁地抱着另一个女孩闯了进来。

“梅林啊，出了什么事？现在应该是上课时间吧？”她焦急地询问，帮助她将赫尔加放到一张病床上。没注意赫尔加瘪着嘴，不满瞄了眼罗伊娜，她分明想说：“你为什么真带我来校医室？”

“哦，庞弗雷女士，是这样的，我的朋友突然有些身体不适。”罗伊娜担忧地说，可眼里盛满了笑意。

庞弗雷夫人给赫尔加检查一番，确保真的没有大碍后，罗伊娜才领着她直奔禁林。

“让所有人放心。”她对着一声不吭的赫尔加说，神情淡漠。

直到走出大门，赫尔加才问了一句：“包括你吗？”

罗伊娜平地一个踉跄。

“请等。”她道，赫尔加只是默默点头。

她们来到禁林，就看到两个宛如死狗的家伙躺在地上。要不是他们的胸膛还有微微起伏，她们都快认为这俩个人已经死了。

赫尔加头疼地环视四周——还好他们没造成多大的损坏，不然亲爱的赫奇帕奇女士非得要疯了不可。

“这两个人！”赫尔加咬牙切齿地收拾着残局，挥舞魔杖，将打断的树木埋进土里。

“他们从来都是这样，不是吗？”罗伊娜耸肩，同样没管地上昏迷的两人，而是帮着赫尔加的忙。

城堡里渐渐热闹起来——这是下课了，她们加快了速度，待收拾好后，一人一个漂浮咒，将戈德里克和萨拉查送进了校医室。

这两个女孩没刻意躲着人，于是所有从她们身边经过的学生都目瞪口呆地注视着那两竖两横，一共四道的身影。

“赛维尔/阿尔法德怎么了？”哈利和德拉科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死了。”赫尔加和罗伊娜皆是故作一脸沉痛地说。

两个男孩顿时宛若雷劈，呆若木鸡地望向彼此，泪水在眼眶中酝酿。

“什什什什—什么？！”他们还没来得及悲痛，恰好路过的麦格教授听到这话，快速地跑了进来，她嘴唇颤抖，“你们是说，波特和布莱克死了？”

“我们不知道，教授。”罗伊娜快速地说，沉痛中带着冷静，“实在判断不出来。”

“他们可能……”赫尔加迅速领会，一脸悲伤地低下头。

麦格教授浅浅松了口气，接着又紧张起来。她弯下腰，探查二人的情况，过了半天，才完全松懈下来。

“没死。”她大声说，“你们别去了，我送他们去医务室。”

麦格教授说完就走了。

哈利和德拉科仍然呆滞地站在那里。

赫尔加上前给他们各自来了个脑瓜崩。

“还愣在这？那可不是我们哥哥，快跟上。”

二人回过神来，揉着额头，踌躇一下，还是带上自己的好兄弟跟着麦格教授远去了。

“我是伊莱斯。”一个男孩从拐角处走出，他笑得温和，露出一对尖尖的耳朵。

“希薇娅和朱诺娜。”罗伊娜说。

“精灵血统。”赫尔加感兴趣地看向他异常纯粹而明净的蓝眼睛。

男孩似乎是有些惊讶，他笑了一下，甩了甩自己头上的白色呆毛。

“这还是第一次有同学能这么快认出我的血脉。”

“有事？”罗伊娜问。

男孩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你们早就知道他们没死了吧？”

他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

“真有智慧，不然麦格教授会扣你们分的。”

“你也不赖。”罗伊娜道，她职业病犯了，“怎么不去拉文克劳？”

“因为我喜欢赫奇帕奇的创始人女士。”伊莱斯说，眼里浮现一抹向往，“她应该很包容，能容下所有不同血脉的人。”

罗伊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