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相遇

次日清晨，戈德里克是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出现在餐厅里的。

“早上好，赛维尔。”哈利说，他在吃一块马铃薯，“告诉你个好消息，你终于成了国家都需要保护的对象。”

“什么？”他拖着个趿拉板儿，一步一晃。

“华夏国的熊猫。”

戈德里克：“……”

哈利，你确实是有点毒舌属性在身上的。

他一下子瘫倒在桌子上——吓了德思礼家和哈利一跳。

哈利：٩(´Д` ;)۶:.*完了完了，不会是被我刺激到了吧？

戈德里克困倦地打了个哈欠，伸手抓起面包，迷迷糊糊地将它塞进嘴里。

达力顿时就跟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似的，一副便秘的样子，他哆嗦着指着戈德里克，因为他吃的是他的面包！

“你干嘛抢我面包？”达力委屈巴巴。

“哦，什么？抱歉，抱歉。”他跟个树懒一样，缓慢地把头抬起，眼睛都没睁开，将一份还没动过的面包推到达力手边，“喏，我的给你。”

哈利吃惊地张大嘴，他怎么把自己的那份推给了达力？

“达力，”哈利连忙制止，“别动那份，那是我的！我的！”

德思礼夫妇看着这场闹剧，嘴角止不住地抽搐，但他们明智地选择不作干涉。

“我去上班。”弗农姨父含糊不清地说，夹起包低头冲出家门。

“呀，”佩妮姨妈一拍脑袋，“瞧我这记性，借邻居的割草机还没还呢。”

三个孩子都没理离去的两人。

哈利起身，小心翼翼地从戈德里克的胳膊下拯救出那块被压扁的面包，犹豫片刻，还是放到自己面前。

“我吃这份就行了。”他用手指戳戳那块不忍直视的“饼”，皱了皱鼻子。

“不，”达力立即伸手，将“饼”拿了过来，“我来吃，我的给你。”

哈利死死捏住饼的一角，试图拿回。

“我来吃。”

“我来吃。”

那块“饼”就这么被二人夺来夺去。

面包：“……没人为我发声吗？呜妈妈，哦，我没妈妈。不管，反正我不干净了呜呜。”

趴在桌子上的戈德里克：“……”

他摸了摸裤子，似是想要抽出魔杖给面包来个“复制成双”。但无奈太困了，摸了半天，连裤兜在哪都没用摸到，只能摆摆手放弃。

“咦，查尔斯回来了。”哈利惊呼，松开了手，达力踉跄着向后倒去，一声沉闷的撞击，他一屁股坐在地上。

达力：“哈利，你告诉我，你不是故意的对不对？”

哈利：“我就是故意的，略略略。”

达力揉着屁股站起来，仗着身高优势从哈利手中抢过信件。

“嘿，达力！”

“让我看看，”他大声朗读，“寄信人，阿尔法德，收信人，塞……”

达力卡住不说话了，他惊恐地瞪大双眼，连连向后退去。

“达力·德思礼，”一道阴森森的声音从他的背后响起，达力如机器般一顿一顿地扭头，“我有没有告诉你，别人的东西不要乱动，这很不礼貌。”

达力吓呆了：“我滴个妈呀，闪现！”

死去的记忆突然攻击达力，他隐约记起一岁时的那根长棍。

“可你你你刚刚不是还趴在桌子上吗？怎么这一下就就就……”达力语无伦次，用手指了指蓦然出现在身后的戈德里克，又指了指桌子。

戈德里克冷哼，轻而易举地拿回信。

“拿来吧你。”

他瞪了眼达力，喝下杯中最后一口牛奶。

“以后不准这么干了，听见没有。”

达力瑟缩一下，如小鸡啄米般疯狂点头。

见如此，戈德里克原本清明的眼神恍惚起来，他似踩着浮云，拖着身躯爬上楼梯。

“我真怕他会猝死在楼梯上。”哈利担忧道。

“还没那么严重。”他咕哝着对哈利说，三步并作两步，扑倒在床，抱着萨拉查的信件，悠悠然陷入沉睡。

等戈德里克再醒来时，时间已是下午。

他打开已经被压到褶皱的信封，说老实话——里面根本就不是一封信，而是一张纸条，上面只有潦草的几个字，看得出来写信的人很是匆忙。

“呀哈，他同意了。”戈德里克点点头。

……

时间的齿轮总是厚重而古老，其上也许锈迹斑斑，也许暗沉无光，但它总是坚定不移地向前转动，即便缓慢，即便嘎吱作响。

记住，人是要往前看的，回头有鬼。

八月末尾的一天，戈德里克和哈利终是坐上弗农姨父的私家车，前往国王十字车站。

“我知道这很难，”临别前，佩妮姨妈盯紧哈利的绿眼睛，嘴唇艰难地动着，“记得保护好自己，不要再让我伤心了。”

哈利满头雾水，戈德里克却淡淡一笑。

这是让我们不要为报仇而身死吗？明白了。

他摸摸哈利有些凌乱的黑发。

或许在未来的某一时刻，哈利会突然想起佩妮姨妈所说的这句话，到那时，他应该就会懂得她的意思了吧？

“哈利，上车，我们出发。”

……

当然没人告诉他们9¾站台在哪里，于是两人理所当然地……迷路了。

正当戈德里克在思考，要不要在热闹的麻瓜堆里抽出魔杖指个路时，他们遇到了一群红头发的人。

“嘿，”戈德里克微笑着上前打招呼，“打扰了，你们的皮箱也是对角巷批发的吗？”

“啊，是的，亲爱的，怎么了？”一个矮胖的女人转过头，温和地说。

“那你们就也是巫师了！”哈利推动手推车，一溜小跑过来。

“没错，”她低头打量一番面前的这两个孩子，善解人意地说，“如果我想得不错，你们应该是第一次上霍格沃茨。这不打紧。”

女人指了指身前的隔墙。

“站台就在里面，等下你们跟着乔治进去……哦，他已经进去了，那好，你们先走吧。”

戈德里克鞠躬致谢，拉着哈利冲向隔墙。

“啊！等等啊！赛维尔！”哈利惊恐地大叫，看着隔墙越来越近，他紧紧闭上了眼。

什么事都未曾发生——不，还是发生了一些的，他们成功进入了站台，深红色的火车喷吐蒸汽，停靠在轨道上。

“塞—塞维尔，你……”哈利喘着粗气，瞧见他那气定神闲的模样，翻了个大白眼，“身体素质真好。”

“是你被吓到了。”

“你敢说你不怕？”哈利反问。

“嗯，我敢啊。”他双手抱臂，很是淡定。

哈利：“……”

戈德里克抽出魔杖，低声念叨咒语，对着皮箱轻飘飘一挥，皮箱渐渐悬浮在半空，飘进火车。

“一个漂亮的悬浮咒！”一个棕色的、毛茸茸的脑袋从旁边探出来，激动道。

哈利吓得一激灵，然而戈德里克手也没抖一下，轻轻放下皮箱。

这位女孩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愧疚地说：“抱歉，我不应该在你施咒的时候打扰你，是我不对。”

但转眼她又兴奋起来。

“不过你是怎么做到的，我在家试过，只能勉强让一个小纸杯悬浮，况且没一会儿它就掉了。对了，我叫赫敏，赫敏·格兰杰，请问你是？”

“我是赛维尔·波特。”他答。

“波特？”赫敏捂嘴，低声惊呼，“那你旁边的不会就是？”

“额，你好，我是哈利·波特。”哈利尴尬地推了推眼镜。

“天哪！原来你就是大名鼎鼎的……”

“咳咳，火车快开了，几位还不上车，是等着回家过节吗？”赫尔加飘然而至。

“你过来的好丝滑。”戈德里克惊叹。

“因为她才吃了某品牌的巧克力。”一位黑发男孩走过来，懒散地靠在柱子上。

“来福，纵享新丝滑。”一位淡金发女孩在赫尔加背后说，银蓝色的眼睛飘忽不定，很是漫不经心。

“什么？有人看到了我的蟾蜍莱福？”一个圆脸男孩从车窗里伸出头，满脸焦急与慌张。

几人纷纷哈哈大笑起来。

“虽然没有，但我们可以帮你找到。”赫尔加伸出魔杖，召唤莱福，“给你。”

纳威满脸感激地道谢。

“你们刚才的对话真的好丝滑。还有这咒语，用得真漂亮。”赫敏感叹，暗自下定决心要努力学习，超过他们。

戈德里克与赫尔加暗中交换眼神。

“我们去找个空包厢。”二人各自拉起身边人就跑。

“等等，赛维尔，我呢？”哈利在身后追问。

“你自己去找一个包厢！”戈德里克的声音从远处吼过来。

哈利：“世界孤立我，任它奚落……”

“对了。”戈德里克又跑回来。

“赛维尔？”哈利的眼睛闪着希冀的光。

“行李忘拿走了，”他嘀咕道，随即跑向远方，“哈利，你长大了，该学会独立了！”

哈利：“我只保持我的沉默……”

“那……我们一起？”赫敏问。

哈利无奈地点点头，他其实也不是不能接受和不熟悉的人同一包厢，抬手提起地上的皮箱和鸟笼。

二人共同走进旁边的包厢，而这里面只有一位长着红头发的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