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

他是我一辈子的小朋友。

可又在不知不觉中，小朋友和我......都慢慢老了。

我细数着他微白的发丝......好像又多了些吧：“小朋友，你的头发白了好多啊。”他没说什么，只是轻笑一声，他现在也不太爱说话了，对谁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对我除外。

“贺朝。”谢俞的声音有些沙哑了，早已没了之前那种磁性：“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

“会的。”贺朝轻轻抚摸着他的发梢，仍是像以前那样的柔软，怎么也摸不够。

谢俞像是要说些什么，张着口，一时没有发出生气，最后是哑着嗓子说着：“如果我们当中有一个人......离开了怎么办？我......很害怕失去你。”谢俞说话更直白了些。

贺朝只是笑着答道：“如果我先离开了，你不要等我，自己一个人好好活着。”贺朝知道他口中的‘离开’是什么意思：“如果是你先离开呢......我就会陪你一起的。”

“可是，哥......”“好了，小朋友，说吧，最近有什么事瞒着我呢？”贺朝早就看穿了谢俞那些心思了，谢俞每次有事瞒着他的时候，话总会是异常的多。

谢俞轻叹了口气：“我们......都不小了啊。”听到他说这句话，贺朝愣了下，又笑着回答他：“对啊，不小了。”贺朝应着他：“所以你要趁现在把没做过的事做完吧，以后可能就没有时间了吧。 ”

是啊，他们的时间在一点一点流逝，他们还能有几年呢？十年？二十年？

谁也不知道，亦或者，谁也猜不透时间，即便是他们。

思索许久，谢俞说道：“哥，我想......再回一次高中。”谢俞的眼睛里好像有光了：“不知道老唐他们怎么样了。”

“早就退休了吧，这都快二三十年了。”贺朝眼眸似乎也都柔了许多：“都多久没回去了，回去看看吧。”

熟悉的校园，熟悉的门口，不熟悉的人。校服早已变了模样，但依稀能辨认出原来的影子：“哥。”只一个字，便没了下文。

风很大，吹乱了谢俞微长的头发，眼角下的泪痣依然衬的他很好看，手腕上的红豆手链早已经有了时间的痕迹，身边的事物都在改变，唯一不变的是身旁的人。

“回去吧，风太大了，怕你冻到。”或许是因为年龄的增长，经不起风吹，谢俞轻咳两声：“嗯。”

家中温馨的景象，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射在地板上，暖洋洋的，谢俞却觉得比不上外面的冷，但有了贺朝，似乎哪里都一样了。

“小朋友，就是我一辈子的小朋友。”脑海中突然有了这样一个声音，是他们正值年少时，贺朝对他所说的，当时他并没有给出回应。

谢俞轻声笑了，用着极小的声音回答：“你也是我一辈子的，哥。”

愿你我皆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