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顾知南带着蒲一永来到余镇元家，“等等吧，还没回来。”

“你想到办法了？”

“没有啊。”

他震惊的看向顾知南“那你带我来！”

“办法应该你来想啊。”

“我？”蒲一永叹了口气，在楼梯上坐了下来。

顾知南也随着他席地而坐，“总是要解决的嘛。”

楼道里悄无声息。这寂静的氛围，好似正在等着来人将它打破。

“今天给你按密码像打电动一样，你以前不是都吵着按密码吗？”

听见余镇元哄孩子的声音蒲一永忍不住插话道：“你自己都说了是以前。把小孩还给人家啦。”

余镇元慌张地推开门闪身躲进去“你们不要过来，我要报警了。”

蒲一永用力挡住快要关上的门大声吼道：“你先看看小孩什么样子。”

余镇元好似没有听到趁他不注意用力锁上门。

蒲一永不死心地大声拍门“余镇元.....余镇元如果我死了我爸随便找一个人当我替代品，我会超不爽。”

“开门，把小孩还给人家啦。”

顾知南上前拉了下激动拍门的蒲一永，站在门口也沉声说：“余镇元，假的终究是假的，你又能骗自己到什么时候呢。”

看见紧闭的门，蒲一永问道：“现在怎么办？”

“坐下来等等，给他点时间吧,他...会想明白的。”

时间来到晚上十点，蒲一永忍不住再次问道：“他能想通吗？”

“会的，每个孩子都是不可替代的。”

忽然寂静的夜里传来开门声，余镇元领着孩子走了出来，看都没看他们，径直走了出去。

一路跟着他，看他带着孩子坐在公园的椅子上“你也是八岁吧，谢谢你...谢谢你陪我去了那么多地方，还吃了那么多东西，让我觉得我好像和尚吾在一起的日子又延长了。”

余镇元俯下身抱住孩子“对不起，把你当成我们家尚吾了那个流氓哥哥说的没错，我是应该要放你回去了。”说完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黑衣男子走上前招呼孩子回家，两人跟着从后面出来看向走远的余镇元，蒲一永说道“拜托你一件事，我看他一脸就是想死的样子，你能不能帮帮忙拦住他。”

“好啊，那不如让他死一次看看啊。”

蒲一永惊叫出声“别瞎弄。”

黑衣男子撇了撇嘴“幻觉。”

看着还未从幻觉中缓过神来的余镇元，蒲一永走到他身边缓缓坐下“明明有八年了，八年的时间一定有很多开心的事吧，但为什么只会记得最后最痛苦的东西呢，我和我爸在一起生活了十七年，我跟你一样只会想着最糟糕的那瞬间，但后来有个小姑娘跟我讲起她的爸爸，说的都是那些开心的事情，我学着她把时间往回到一点再到一点我发现其他的回忆其实多到不行。”

余镇元哽咽说：“都是因为我，那天我明明再家。”

“你知道之前有一台公车被飞机扫到死了一堆人的事吧，我因为前一天熬夜早上睡过头害我爸和我爷爷搭上那台车。”

余镇元震惊的看着他，蒲一永眼含泪光接着道：“我爸死了，我爷爷到现在还在昏迷。我做的事是不是跟你一样也不能被原谅。”

“我不可能原谅自己的所以你也不要原谅自己但不要只是装着罪恶感，尽量留点空间给其他好的回忆吧。”蒲一永拿出他牵着孩子一起走的画递给他“我不知道对人类有没有用，但你还是收着吧。”

说完蒲一永站起身走向远处等候的三个人。

顾知南迎了上去：“讲完了？”

“嗯。”蒲一永轻声应答转身看向黑衣男子“谢谢。”

黑衣男子嘴硬道：“我说过我只保护儿童，要不是因为小孩我才懒得理那个诱拐犯。”说完戴上帽子牵着小孩离去。

月光散落在两人身上，宁静而又美好。

陈楮英晃了晃车钥匙:“走吧，送你们回家。”

下了车两人一路沉默地走到家门口顾知南用力攥了下拳头鼓起勇气大声说:“蒲一永。”

“干嘛？”

“要不要在一起？”

没听见回答顾知南眼睛里的光一点点暗下去“既然不...那...”

“好”

“你刚刚...”顾知南抬起头看向他，透过他的眼眸她看到了他的目光温柔而又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