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脑海里一下子浮现出那个长榻上娇小的身影，然后说道：“我感觉她是不是有什么先天疾病……体型不太正常。”
“这就是她的私事了，你别多想就好。”
“这样啊。”
说话间，他带我来到了医院另一边的升降电梯前。
此时刚到了一趟电梯，电梯门打开后从里面下来了几个病人和一个护士。
余鸢好像认识那个护士，朝她打了个招呼。
不过后者可能是因为事情太忙，导致并没有回应他，直接快步从我身边经过，然后朝病院门走了去。
“走吧。”余鸢耸了耸肩做出了个无奈的动作，然后率先走进电梯，紧接着，我则和刚刚过来的两名医院人员——一个护士与一个病人也鱼贯而入。
几人全部走进电梯后，护士先按下了3F的按键，按键旁边还贴心地标识了“大脑损伤科”。
等到余鸢按时，他却转身问了我一个问题：“你想去酒吧看看吗？”
“酒吧？”我一时间没回过神来，刚想开口问精神病院哪来的酒吧，就想到我才从这家精神病院的解刨室里出来，有个酒吧貌似也不是什么不合理的事情。
于是改口道：“行啊，反正我跟着你。”
“好。”他嗯了一声，然后按下了身前电梯的楼层按键。
但当我看向他按下的按键时，却惊讶地发现他按的，竟然是“地下1F”！
我还记得从院长那离开时，她最后特意跟我说了一句：
“记住千万别去地下楼层。”
地下一楼，也是地下楼层！
但我还没有开口，电梯门就关上了，开始朝着最近的地下一层下降。
“这地下……”接着，我挤出了几个字，但转瞬间就意识到哪怕真不能去，现在也已经来不及了，干脆收回了嘴边的问话，摆出一副没什么大碍的样子。
只不过我的手已经不由自主地放在了腰间短枪枪柄上，这能保证我能在不到一秒的时间里拔枪射击，就像刚刚打穿那具尸体的头部一样。
但就电梯里其他人平平无奇的态度来看，这个地下一层应该没什么问题啊。
我胡思乱想着，很快，随着电梯广播发出“叮——”的机械音，地下一层到了。
电梯门徐徐往两边打开，我甚至做好了面对一片漆黑寂静的地下室的准备。
连握住枪柄的手也越发地紧了起来。
但很快，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祥和热闹的景象。
如同大型商场的地下楼层，只不过这座精神病院的地下一层没有那么多的花样。
怎么形容这个场景呢，我望着眼前这人来人往的地下一层，呆滞片刻后想出了一个词
“夜市。”
余鸢在一旁催促我尽快离开电梯，等到我走出电梯来到地下一层时，他又开始给我解释起了这里的由来：
“这里本来是我们的员工餐厅，不过嘛……”他带我在地下一层的各种料理店之间穿梭着，还时不时和看上去熟识的打一声招呼，我则跟在后面摆出个笑脸附和着。
他继续说道：“后来可能是觉得再专门建一座病人餐厅有些浪费钱；然后加上前几年不是餐饮行业大整改嘛，许多厨师都失业了，我们院长就用低价招募过来了不少，在扩建地下一层后，将这里改为了病院员工与病人的共同用餐点。”
“所以才形成了现在的“盛况”么。”
“你可以这么理解。”
说话间，他就将我带到了地下一层一个位置偏僻的倒U型吧台前。
“我猜你会喜欢来这里的。”他冲我笑着说。
这里比较偏僻，所以暂时没有其他人来。
只是吧台里有一个正在清洗各种杯具的男人，他梳了个比较商务的背头，从他行云流水的切换杯子的动作，不难看出他应该是个调酒高手。
不过余鸢却走到那个男人身旁，在他耳边悄声说了什么，随后男人点了点头，看向我并做了个很是优雅地西式鞠礼，然后走出了吧台。
我望着走远的背影直至消失在我的视野里，这才有些疑惑地看向余鸢。
心想你咋把调酒师给说走了呢。
“想喝什么？”他一边问我，一边转身走到吧台后地酒柜前。
我很快就明白了过来：感情是你亲自调酒啊。
不过还是打趣地问了一句：“你来做么？”
他悠悠然地回答：“我最近在学哦。”
“白俄罗斯吧。”我脱口而出一个酒名。
这是一种比较好调且原材料简单的混合酒，但我现在点名的更重要原因，是在我以前的印象里，只记得喝过这种调酒
——为了避免说错名字的尴尬场面。
“好呢。”他回应道，然后稍加思索，就先后从酒柜里取出了两大瓶原酒然后放在我身前的柜台上。
看上去，他将会在我面前调配。
一瓶冰咖啡，一瓶伏特加基酒，一看就属于那种能直接让人瞬间清醒的饮品。
他拿了个古典杯过来，又从柜台下方夹取了三块长条状的冰块放入酒杯中。
随后，他打开那瓶疑似冰咖啡的酒，倒入调酒杯中，再反向从调酒杯里倒入古典杯中。
反复三次，再然后便是伏特加。
冰咖啡与伏特加的比例，1∶3。
余鸢调酒的手法很是寻常与沉稳，完全没有一点那些调酒视频里面的炫技。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这种平常的调酒手法情有独钟。
片刻调试，他将最终呈现出的浅栗色酒放在了我面前。
“允许我好奇一下，”他在我对面的吧台里坐下，“你为什么点这杯酒啊。”
我抿了一口酒精味稍淡但度数仍然高的酒，然后说道：“以前镇压“双十二政变”时，有一天夜里我要站岗，很不走运的是前一天夜里我没有保证正常的睡眠，所以很有可能站着站着就睡着了。”
“那是段动乱的历史呢。”余鸢说道。
“嗯，差点打成内战。”我一边感叹一边又喝了口酒，“然后不知道听那个老兵说喝伏特加可以提神，但我那个时候没喝过酒，怕一下子喝这种高度数的酒容易出问题。”
我顿了顿，继续说道：“然后那个老兵帮我就用果酒和少量伏特加快速调配了杯混合酒，然后说这是果酒版的“白俄罗斯”，度数我可肯定能承受，也能起到提神的作用。”
“所以你那个时候就记下这种酒了吗？”余鸢问道。
“嗯，”我点了点头，“也算是回忆一下吧，没想到今天在这里喝到原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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