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期（6）

交易达成。

这很公平。艾尔戈身上拥有着大部分暗黑碎片，而一个帮助等于对大部分暗黑碎片的短暂使用权。而一个问题，不论问什么，都是极大的回馈。这个二王子身上的秘密太多，或者说整个阿尔戈狄亚王室的秘密太多。

没有人知道这个王室如何维持统治如此长时，但没有人胆敢轻易尝试打破这个秩序。

这几年迪恩也不是没有问过艾尔戈关于阿尔戈狄亚的事情，但艾尔戈基本上选择不答，要么就是模棱两可。所有关于阿尔戈狄亚的事都只能在古籍上翻阅得知。

找阿尔戈狄亚的子民？子民对王室几乎一无所知，只知道崇敬、爱戴，几乎当作神灵侍奉。他们知道基本历史，却不知道内部情况。

找阿尔戈狄亚的王室？王室的行踪大部分就跟艾尔戈差不多，小部分长久待在宫殿内，且每一位王室成员的实力都不容小觑。除非运气好到极致，否则根本无法撞见甚至利用。

王室成员因不常露面，导致需要确认为王室成员还需要展示徽章。在阿尔戈狄亚的徽章里，贵族们使用一种徽章，王子与公主凭自己的喜好设计徽章，而后公开，国王与皇后只可使用阿尔戈狄亚象征的纹路，但其余可以自行设计，随后公开。

能察觉到艾尔戈的行踪已经花费了迪恩几十年的运气。艾尔戈还是较为好寻的类型——他是旅行者，不是隐匿者。

“这个问题现在兑现。”海盗首领敲了一下王座上的扶手，三颗暗黑晶石遍从王座背后浮出，落到艾尔戈手中。“‘魔神’维里斯现在在哪？”

“魔神”维里斯……

四魔将的脑中立刻浮现出阅读过的相关典籍。

与传说中各有绰号的四大魔神不同，维里斯的绰号就是一个“魔神”。传说他活在宇宙尽头，与圣灵谱尼曾是劲敌，又是莫名的好友。

但是万年以前，维里斯便奇异陨落，销声匿迹。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陨落，是否还活着。

艾尔戈知道维里斯的去向？

那些暗黑碎片难道来自维里斯？

听到问询的艾尔戈并不吃惊，反而是预料之中。比起阿尔戈狄亚王室的秘密，也许高层次暗黑力量更重要。虽然四魔将不清楚碎片的来历，但作为首领，对碎片的来源也多多少少有所把握。艾尔戈既然在有目的地收集碎片，那么一定清楚什么，或是得到了指引。

“他还活着，真真切切地，就在这里。”

这个回答表面具有指向性，实际上非常宽泛。

在这里的究竟是“他”还是“他的碎片”，是他的“肉体”还是他的“精神”，是他“本人”还是他的“注视”。既然他们根本看不见维里斯在哪，那么这个回答也显得模棱两可起来。

但艾尔戈已经回答了，再请求补充就是破坏交易。

真狡诈啊。

不论是海盗首领，还是四魔将，都在心中感叹。

迪恩突然觉得自己摊上了大麻烦，比以往还要真切地感受到了压力。

好在，好在艾尔戈没有敌对的意思，当然也没有友好的意思。

“下去吧。”海盗首领宣布道，“我和吉约单独谈谈。”

“是。”法尔多斯、卡罗尔和迪恩回应道。艾尔戈什么也没表示，直接转身离去。

◇

“我的权利还是有点用的。”

冰蓝色的徽章被上下抛动，持有者不甚在意地笑着，白色风衣在身后轻轻晃动。

身旁并肩而行的迪恩表情有些复杂，许久才恢复沉静。“完成约定后，我长时间不会出现了。”

……等等，他为什么要说这个？

他在想什么？

迪恩话音刚落便迅速观察着艾尔戈的神色，这目光极为轻悄，难以察觉。

艾尔戈的神色丝毫没有变化，只是说道：“我又没告诉他你会帮我什么忙，也没说这个忙要帮多久，只要我不承认结束，那么你所有的行动都可以视作帮我的忙，再过分都算在我身上。那么你跟没有受罚有什么区别呢？”

“……”

迪恩听得愣在原地。

这家伙，也太奸诈了吧？？

这次还是帮了他……迪恩心中的天平晃动了两下。“你想从我这里获得什么？”

徽章正好落到手心，艾尔戈稳稳接住，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