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叁：你不要为我殉情

柒叁

魏无羡磨人的性子，蓝忘机向来招架不住。

两人折腾到后半夜，一轮明月都躲在云彩后头，遮羞。

“此一去便是对金光善背后的大殿下温旭宣战。”魏无羡双眼迷离，指尖留恋在蓝忘机劲瘦的腰肢。

蓝忘机托起魏无羡的脑袋，让他枕在腿上，一言不发地抚摸着他的长发。

“届时杀红了眼，你我不论谁先死，剩下的人都要替另一人好好活着。”

魏无羡似提线木偶扯起一个笑。

“你不为我殉情？”

蓝忘机眉心微蹙，“你不要为我殉情。”

两人话里话外，都希望对方是那个活下来的人。

宁江府金家，大摆筵席。

温旭亲自传旨，金光善盛情款待，流水席大摆七日，庆贺金家少主君即将成婚。

“子轩，你可要好好感谢大殿下，官家赐婚！何等殊荣！”金光善喜不自胜。

金子轩作揖行礼，感恩之词还未说出口。

“金子轩，你是该谢谢他！谢他为你求来一纸婚约，让我阿姐不得不嫁给仇人之子！”

“魏无羡！满口胡言乱语！什么仇人之子！”金子轩神情凝重。

蓝忘机不由分说，拔剑出鞘，直指金光善，势如破竹……

筵席一瞬，作鸟兽散，金家暗卫严阵以待。

魏无羡一声凄厉笛声划破长空，伏在院墙之上的金家暗卫纷纷中箭，如落叶般摔落。

“金大人，今日由你来选，是杀了你，还是杀了温旭？”

温旭连连后退，强装镇定，“金光善！护驾！你的暗卫呢！来人！”

魏无羡继续道：“若你忠心护主，我们便把青蘅君之死，以及江家百余口人的性命算在你头上，你死后，我与蓝湛绝不动大殿下一根头发丝儿。”

温旭惶惶不安，“金光善！他们这是离间之计！”

“大殿下英明。”魏无羡拱手作揖。

金子轩瞠目道：“魏无羡你疯了！大殿下是皇子！”

“金少主的意思是杀了你父亲？”魏无羡顺势问道。

“不是！”

金子轩看向蓝忘机架在脖颈上的剑，一时说不出话来。

温旭彻底慌了，“金大人！你为本殿赴死，将来我定会善待你的儿子！”

“大……殿下！”金光善面上青白交加。

魏无羡出言主持公道，“大殿下莫要开口了，谁生谁死，是由金大人选。”

“蓝忘机！魏无羡！你们敢谋害皇子！”温旭拔·出金子轩的佩剑，刺向金光善。

金光善握住剑刃，“杀他！是他指示我灭了江家满门！”

魏无羡弯唇一笑，蓝忘机手起剑落，温旭颈剑划开一道红痕。

金子轩惊诧，愣在原地，不知是因为父亲说的话，还是皇子死在眼前。

“金大人，知道该怎么向官家回禀大殿下的死因吧？”魏无羡轻声问。

金光善热汗狂流，“大殿下是在回京兆府的路上遇见山匪……意外身亡。”

“少主君，我没骗你吧，仇人之子，你坐实了。”魏无羡拍拍他的肩膀。

魏无羡未曾想到，关键时刻，他鸣笛示警，居然会有人从旁接应，刺杀皇子是诛灭九族的重罪，他和蓝忘机都没有想要把温宁和聂怀桑卷进是非之中的打算。

“定是聂兄猜到，你得知温旭就是金光善背后的靠山，一定不会放过他！幸好我与他之前约定过，鸣笛的暗号。”魏无羡接过蓝忘机手里的剑。

“金光善会照做吗？万一他揭发……”蓝忘机说出担忧。

魏无羡双手奉上避尘剑，“蓝湛，我们如今有倚仗了，温宁的奇兵，还有青蘅夫人留下的暗网，还有我在楼里收集的达官贵人的秘密，再让金光善苟活几日。”

“你什么时候猜到，我要对付的人是温若寒。”蓝忘机坦言问道。

魏无羡松了一口气，“也许是金光善站在你面前，你却没有一剑杀了他，也许是你要抛下我独自报仇，也许是那一晚，你认为自己必死，不让我殉情。”

“仅此而已？”

魏无羡摇摇头，“我也不知，我总觉得，若你仅是为了杀掉金光善，不至于抛下我。抱着必死的决心，正说明，你的敌人无比强大，温旭仅靠结党泛起些水花，温晁是个草包不足为惧，只有当今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