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壹：跪下，磕头

柒壹

天寒地冻，魏无羡牵着蓝忘机的手，一点儿都感觉不到冷。

两人走到街口，来往行人渐渐多了。

魏无羡抽回手，指尖还留有蓝忘机掌心的温度。

“冷吗？”蓝忘机看见魏无羡把手藏在袖子里。

魏无羡摇摇头说：“人多，我害羞。”

“带你尝尝平江府的辣菜。”蓝忘机捉住魏无羡的手腕。

正是吃饭的时辰，酒楼没有空闲的雅间，他们就在堂前寻了一处僻静之地安坐下来。

“小二，好酒好菜全都上来！”魏无羡半躺半靠在蒲团之上。

蓝忘机轻轻拍了拍身旁的蒲团，“魏婴，雅正。”

“知道了。”魏无羡挪到蓝忘机身边坐正，百无聊赖地四下环视。

旁边一桌坐着三个汉子，高谈阔论地喝酒。

“听说了吗？德安府江氏的养子，忒不要脸，他大摇大摆地坐在蓝氏的墙头上喝酒，死乞白赖的纠缠蓝二郎君！”满脸络腮胡的汉子说。

“就那个一夜之间灭了全家的江氏？听说当时就他一个人活下来了，也没见他为养父母报仇雪恨，真是养了个白眼狼！！”三人里最瘦弱的郎君调侃。

山羊胡子的男人举起酒碗说：“要不是说老天有眼，让江氏夫妇的一双儿女死而复生，让他们为父母报仇呢，指望那个养子，叫什么来着，魏无羡！指望魏无羡是不可能了！”

蓝忘机眸光一凛，抓起避尘剑。

“蓝湛，君子动口不动手。”魏无羡按住他的手。

“三位大哥，你们怎么知道魏无羡没有为江氏夫妇报仇呢？”魏无羡故作轻松地问。

络腮胡的汉子说：“他有那个闲心坐在别人家墙头上喝酒，你觉得他是个有良心的吗？”

“就因为这件事儿，你就知道魏无羡没良心了？”魏无羡压着心头的不悦。

山羊胡子的男人满脸不耐烦道：“我可听说，魏无羡是乾元之身，蓝忘机也是乾元之身，他一连多日纠缠蓝二郎君，况且蓝忘机是有夫之人，可见魏无羡这厮毫无礼义廉耻！”

“别跟他们废话。”蓝忘机再次抓起避尘剑。

魏无羡冲他眨眨眼，再次开口道：“哥儿几个，挺不待见魏无羡，是他曾得罪过三位？道听途说之词，你们倒是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最瘦的男人摆摆手说：“魏无羡没得罪我们仨，他的所言所行，得罪的是全天下有良心、知廉耻的人！”

“有良心？”

蓝忘机拔剑指向最瘦的男人说道：“我想杀人的瘾发作，你有良心愿不愿意主动受死，解了我的杀欲，保全你两位兄弟的性命！”

络腮胡丢了手里的筷子，目瞪口呆往远处躲，山羊胡的男人脸色发青，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话。

最瘦的男人干脆吓尿了，抻着脖子一动不敢动，“郎君饶命，郎君饶命！”

“哈哈哈！蓝湛，你别太凶哦，他都尿裤子了，这饭还怎么吃呀！”魏无羡按住蓝忘机的胳膊。

堂上吃饭的百姓，看到求饶声，先是一阵寂静无声，随即站起身要逃。

魏无羡安抚道：“大家安心吃喝，惊扰了大家的酒兴，我送大家好酒好菜！”

“郎君饶命！”瘦子嘴唇发白，浑身颤抖。

蓝忘机用剑鞘敲在瘦子的肩头，“跪下，给德安府江氏魏无羡道歉！”

“郎君……我都不认识魏无羡，我喝多了随口胡说的……”瘦子跪在蓝忘机面前求饶。

蓝忘机正色道：“跪下，磕头！”

络腮胡的汉子和山羊胡的男人连忙跪在瘦子的身后，“我们磕头，我们磕头！”

“磕响一点！”蓝忘机抬剑，削平了他们三人的发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