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叁：拿下莫玄羽

叁叁

“吃吧！”蓝忘机拿着湿帕子净手。

魏无羡低头仔细瞧，食案上摆着七八样菜式，追本溯源这些碟子菜的食材，出自同宗。

“豆腐？”魏无羡汗毛倒竖。

蓝景仪笑的又憨又傻，“二郎君贴心吧？你爱吃豆腐，怎么不早说！我回去就吩咐蓝家厨灶里的婶子，经常给你做豆腐吃！”

“我今早没胃口，就不吃你的豆腐了。”蓝忘机将湿帕子丢在水盆里。

蓝愿也跟着起身问：“二郎君，你这是要去哪儿？”

“河畔。”蓝忘机看向魏无羡继续说道：“去瞧瞧青青河畔草，说不定能见到绵绵与远道。”

魏无羡虽然喝多了，但是没有到醉糊涂的地步。

昨夜他在酒楼玩弄文字，现在想来，实在不应该！

虽然在魏无羡心里，那封和离书已然作数，但旁人都知道他魏无羡是蓝家的新夫，当着夫君的面，撩拨别家小娘子，一顿打没挨在身上，实属蓝忘机仁爱。

“一大早，不吃饭，去河畔吹什么风呀！”魏无羡拿起筷子，狼吞虎咽吃地很香。

蓝景仪点点头，确信魏无羡是真的喜欢吃豆腐。

东坡豆腐、豆腐羹、蜜渍豆腐、雪霞羹、煎豆腐……

蓝忘机坐在魏无羡正对面，“吃吧。”

“吃吃吃，你们也吃呀！别客气。”魏无羡谄笑。

蓝愿摇摇头说：“豆腐寡淡，我爱吃甜粥。”

“我也爱吃甜粥！”蓝景仪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

魏无羡眼巴巴地望着那一盅甜粥，舔了舔唇，“甜粥啊，我也爱吃。”

（一）

魏无羡只睡了一个时辰，听着冗长繁琐的祭祀之礼，周公频频来唤，一肚子豆腐也不抵饥饿，奈何官家温若寒亲自现身射礼，他也只能乖乖站在蓝忘机身旁听从司射备礼、迎宾、开礼……

待到司射拍掌让六名射者上场，正式拿弓搭箭，将射艺相近者两两配合为一组，分为上耦、次耦、下耦，是所谓“三耦”。

聂怀桑悄悄站在魏无羡身后问：“魏兄，司射接下来还要纳射器，倚旌，诱射，我看你也没兴趣，咱们再找一家酒楼续上一杯？”

“聂兄真是嚣张，官家都不曾离席，等一会儿，一番射的时候，我可是要上台唱戏呢！”魏无羡腹中空空，又看了一眼身旁的蓝忘机。

蓝忘机褐瞳圆瞪，即便不开口，魏无羡也知道他要说那三个字：“安分些。”

“蓝湛，我先招了！一番射我就小小的出个风头，不过绝对不是引起小娘子们的注意！”魏无羡附在蓝忘机耳边，旁人眼中二人亲昵无间。

昨夜身穿鹅黄衣衫的小娘子，满眼的爱慕藏都藏不住，直到魏无羡凑近蓝忘机，她的笑容忽然僵住，如同看见了入不了眼的腌臜之物。

“绵绵，你说少师大人，文采样貌都是顶顶出彩，怎么就娶了泽香阁的花魁！忍以桑榆之名节，配兹驵侩之下才！”鹅黄衣裳的娘子别开眼。

绵绵远远望去，在人群交错之处，看见魏无羡笑容赤诚，“我们这些做奴婢的，万不可得了郎君几分庇佑，就把自己当人上人，反倒是莫玄羽，他虽出身卑贱，却敢在东宫之主面前帮我解围，我念他这个恩情。”

“我看他就不顺眼，根本配不上少师大人！”鹅黄衣衫的小娘子小声嘀咕。

金子轩回头提醒道：“噤声，莫失了规矩。”

“是，郎君！”绵绵拱手作揖赔罪。

射礼终于进行到一番射，也称为习射，不论中靶高低，都不作数，只是正式开始之前的练习箭。

司射手握弓箭，正准备打个样儿。

“司射大人！且慢！”魏无羡高举手臂，叫停了司射进一步动作。

众人纷纷看向魏无羡所在方向，昨晚少师新夫用三寸不烂之舌，将金光善到手的差事搅黄了，一战成名。

“官家万安，小的莫玄羽斗胆提议，司射必是骑射无双，不如今日就把一番射的机会，留给从未展露身法的人，不论结果如何，博在场诸位看个新奇！”魏无羡言辞恳请道。

蓝忘机额上一层薄汗，生怕魏无羡出挑的举止，惹官家不悦，招来罪罚，心中不安，又气又怨。

“发什么疯癫。”聂怀桑踮起脚尖，用扇子掩住口鼻好奇道。

温若寒端着一副皇家威严，声音沉稳有力道：“你是谁家的郎君？”

蓝忘机快步走上前，站在魏无羡身边道：“回禀官家，是忘机上月迎进门的新夫。”

“哦？那你倒是说说怎么个新奇的玩法？”温若寒唇边扬笑，仍掩不住满身威严。

温晁瘪了瘪嘴，不耐烦地移开眼，随手抓了一只果子啃了几口，看见一条蛀虫，不悦地说：“碍眼的东西。”

魏无羡听见温若寒询问，向蓝忘机眨眼挑眉，顺势望了望人群中的聂怀桑，见他缩在别人身后，只露出一双眼睛。

“开场箭，不如交给像我这样从未摸过弓箭的人来试，若能射中靶心就得官家的一个彩头，岂不是能让诸多身怀绝技的少年人，被官家所发现，得以重用！”魏无羡抓来弓箭，搭箭矢上弓。

“莫小郎君，你没摸过箭，不可乱来！”司射慌张阻拦。

魏无羡拉满了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但经司射大人一拉一扯，箭矢偏了准头，直指东宫之主温晁而去……

千钧一发之际，魏无羡又张弓搭箭，第二支箭矢追着第一支射偏了的箭矢追去！

蓝忘机疾步上前，抓起射者手中的弓，再射出一箭，追着魏无羡的第一支箭矢射去！

温晁震惊不已，缩在座榻椅背上，全身僵住，手里的果子滑落，似厉鬼上身般喊叫，“温逐流，救……救救本宫！护驾！”

温若寒身形微动，拍案怒指道，“拿下莫玄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