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二 坦白

顾常逸坐在角楼上，下边温余匆匆跑上来“公子不好！来人了！”顾常逸手中茶还热着，吹了一口才道“谁来了都没见你这么紧张过。”

温余还喘着气：“是皇上！”

顾常逸心里顿时如雷似鼓，起身相迎时那边宣齐锐已然上来了，他手提起衣摆道：“顾卿真是好雅致啊，”顾常逸哪还站得？忙的跪了下来，大气也不敢喘一个，宣齐锐没有理会，径直走到桌前，找了个可以看见顾常安的地坐下了。

他自己满了杯热茶，又道：“若我没有记错，顾卿前几日刚开始禁足反思，怎得今日来这大营里？”说罢他饮了口热茶，闲着盯死了下面正在跑马的顾常安。

顾常逸跪在原地，思索了好一会才道：“皇上有所不知，常安自回京来这是第一次来这大营中，西南大营与东北大营合二为一，我这西南大营中有些军将犹为难管，这若是常安与汉子们起了不快，传到皇上耳边也是坏事。”

宣齐锐笑道：“顾卿多虑了，朕见他管的中规中矩，并没出什么差错。既这差事给了他，便是联看中了他，他若没办好，那也是他自个儿的事你当兄长的没做错事。”他见顾常安起了个不错的马跃，笑道：“顾卿上坐，那小待退下。”

温余退下之后，宣齐锐又开口：“其实按年纪，我是要叫常逸兄长的。”

这话可是敢接的？眼见顾常逸又要跪下，宣齐锐：“常逸坐了便是，我今日其实是有些家事要的同常逸说的。我与常安青梅竹马，一同长大，如今他长大了，到了谈婚的年纪了。但我却有私心，不愿他人嫁他。”

顾常逸说道：“昔日先帝还在时，处处为难皇上，那时我们四人也称兄道弟。今日皇上同我论家事，我便依着旧称来了。小锐说不愿他人嫁与常安，可否明说？如若是小锐心中有了人选，也要看常安愿不愿了。”

宣锐叹了口气：“从小我不受他人待见，连宫女太监也一样，只有常安爱我保我，同我十几载。我如今没有亲人，叫他人嫁他，叫我怎么甘心呢？！”

他不再看顾常安，偏头看向顾常逸：“常逸，我如此说，你还不懂吗？”顾常逸顿了，心中已然知晓，手都是抖的：“你你你…你是心悦他？你心悦常安？！我我…我都没有想到，常要他每日每夜什么都没说没想，娘说了那么多亲了，硬是一件没成，原是他心中已经有了你了啊。”

见他张口没提同意不同意，宣齐锐坦然下座，一句话没多说，便跪了下来。“常逸，我从小叫你兄长，常安敬我、爱我、护我、疼我，我亦想如此对他，如今这皇权我可以弃与不要，就是以江山为抵，我也想许身与他。”

顾常逸俯身扶他起身：“我如何会不同意？顾家向来没那么多讲究，只要你二人两情相悦，家父那儿自有我去相劝！”

宣齐锐红了眼眶：“多谢兄长，但现下不是时候，待我退位之时，便与常安过喜乐无忧的日子，从此皇权之争，朝廷之乱，与我们再无关系了！“

顾常逸问道：“你与顾常安在一处，便不能娶他人女子，何会有子嗣？那时我大齐当传位与谁？”

宣齐锐道：“我早已选位禅让，那时朝中才干便是这江山传人。”

顾常逸说：“小锐，兄长有句话讲，你与常安如今有这层关系，但却不能对顾家过于偏袒了，这样容易落人口实。我顾家的一切全是祖上打拼来的，并非攀附权贵才有的今日这荣华。”

宣齐镜点头称是。顾常逸说道：“你这一说，今日定是来看常安的，我先回府了，你且看着。”

下了几层，温余在下边侯着。顾常逸才回过神，脚一软差点从楼上栽了去。温余眼疾手快扶了他：“怎么了公子？皇上动怒了？！”

顾常逸摆手，心道：“这还不如皇上发那个臭脾气呢！顾常安你小子真是深藏不露啊！这日后我见了宣齐锐该是如何啊？！罢了罢了过几月我还是下了江南关防吧！这京都是真呆不了了！”

想着两人便上马回了顾府。晚上顾常安回府时，被顾常逸见了，差点把顾常逸吓得丢了魂。

顾常安:“温余，兄长这是怎么了？”

温余：“……属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