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月再有意识的时候,已经是在车上了。
耳边是一阵平稳的呼吸声,她迷迷瞪瞪的睁开了眼,发现自己正躺在时宴的腿上。
车窗微开,她仰起头,就着车窗外闪烁的霓虹灯光,她能看到时宴紧闭的双眼,和那副始终悬挂在鼻梁上的眼镜。
他的肤色极白,眉眼浓郁,轮廓是接近于锋利的,总是冷脸示人。
车子缓缓行驶,途径一阵明黄色的灯光,他眉头微蹙,映射出半张皎洁的脸,光影交错中,一簇纤长浓密的睫毛横斜出来。
她借着酒劲伸出了手,轻轻的按在他的下巴上,下一秒就被他牢牢攥住,那双黑眸也随之睁开,目光沉沉的看着她。
他使的力道并不大,可秦时月却挣脱不开,她哼哼唧唧的挣扎着,口中软绵绵的控诉道。
秦时月“小舅舅,松开我。”
秦时月“你都弄疼我了。”
这句话太有歧义性,她本就是躺在他的腿上,这般晃动之下,难免磨蹭到了不该碰的,时宴的面色都沉了下去,眉宇间萦绕着一股阴霾,几乎是咬牙切齿道。
时宴“秦时月!”
若是平日里他这般沉下脸,秦时月或许还会被震慑住,可如今,跟醉鬼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她抿了抿唇,下一秒眼泪就冒了出来,发出很轻的啜泣声,若不是时宴恰好低下了头,可能压根就听不到。
她本就酒品很好,眼下也只是安安静静的落泪,委屈了也不说出来,垂下眼不看他。
时宴突然间有些不知所措,他松开了挟制住她的那只手,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因着烈影的事,晚上加班到很晚,疲惫的坐在办公室里,他迟疑再三,还是不放心的给她发了微信,没人回,又打了电话,没人接。
情绪莫名的焦灼不安,他只能转而打给关济,竟然得知被他带去了酒吧,甚至还喝醉了,他当即便坐不住了,紧接着便赶了过去。
刚一进去,那股纸醉金迷的氛围便扑面而来,看着那坐在沙发上已经醉了的人,他面无表情的走了过去,听着关济解释了几句,带着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沉郁心情,将她抱在了怀中。
摆脱了那个光怪陆离的地方,把她放在了车后座上,可当他刚一坐进去,便被她无意识的缠了过来,许是困了,紧紧抓着他的手,躺在了他的腿上不离开。
看她迷迷糊糊睡得这么像,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推开。
眼下,听着她小声的抽泣声,他都好像能感觉到她那股无端的委屈,可他向来冷脸惯了,即便是对着自己的亲人,也不知道该怎么示好,更不知道该怎么去……哄她。
他只会僵硬的认错。
时宴“别哭了。”
他闭了闭眼,随后伸出手,笨拙的揉了揉她的发顶,接着说道。
时宴“是我声音太大了,向你道歉。”
他声音有股莫名的生硬温柔,秦时月眨了眨眼,一时间都忘记哭了,慢吞吞的直起身子,身下得到了平息,时宴刚松了口气,就发觉她又依偎了过来。
这次是直接坐在了他的腿上,两只手圈住了他的脖子,脸埋在他的颈窝,呼吸间喷洒的温热气息还带着抹不去的酒味,声音很软,委委屈屈的说着。
秦时月“你对我好一点,刚才都吓到我了。”
时宴浑身都僵住了,眼睛微微睁大,压根忘记了推开。密密麻麻的痒意从颈窝处蔓延开来,随着她委屈的控诉声,慢慢的,那股痒意好似弥漫到了心里。
有点痒,又有点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