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大婚

夜深露重了，来人身上涌着一股寒意，江嘉禾余光瞥下，看见绣着喜纹的鞋尖

窗外鹧鸪啼，床头红烛照

就这样僵持了半刻，在江嘉禾准备自己放下羽扇的时候，来人突然握住了江嘉禾的手

温暖的指节，轻轻触碰着江嘉禾的手腕

一瞬间的慌乱爬上了江嘉禾的心头

顾九思“我来”

他缓缓拿走江嘉禾手中的宫扇，一瞬如释重负

明辉照进了江嘉禾的眼帘，婢女们行完礼后莲步退出屋内

江嘉禾毫不避讳地看着顾九思

第一眼，江嘉禾如此近距离地看着他，龙凤花烛明灭的光抚在他的眼尾，面似淡淡晚霞

他似乎还不知道，自以为在烛火的遮掩下没有露出的羞怯，早已被他红了的耳尖出卖了

江嘉禾“我还以为你会喝得酩酊大醉呢”

他摇了摇头，坐在摆满了各色果子的桌旁

江嘉禾“你怎么知道？”

顾九思“上次家宴，你大哥二哥还有伯父喝醉了酒，从你身侧走过时，我看见你皱了皱眉”

顾九思从衣袖中掏出一个油纸包给江嘉禾

顾九思“点心，怕你等饿了，是你爱吃的，千重玫瑰酥乳酪”

纸包上只有轻微的褶皱，打开来，里面的点心连一点开裂都没有

饼皮上印着红色的合欢双喜

江嘉禾有些忐忑地接过他递来的点心，心里泛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江嘉禾“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顾九思听罢像是听到了一个新奇的笑话一般，眼中含着笑，不解地看着江嘉禾

顾九思“因为你是我的妻子啊”

少年意气，像未雕琢精致是玉髓一般，红衣着身，热烈又清冽

江嘉禾突然有些后悔方才还嘲笑他的脸红，想必此时的自己，在他眼里看来，更加惊慌失措吧

他认真地看着江嘉禾因情绪涌动而发热的面庞，似乎在热烈地期待什么

江嘉禾被这热烈又纯粹的目光直击着，连心也一并塌陷

红烛长燃，劈爆着烛花，有人影相依偎在帘帐后侧

交颈而卧，两鬓厮磨

情绪翻涌间，江嘉禾如一叶轻舟在海浪里浮沉，双眼迷蒙，无意识地开口呢喃

江嘉禾“九哥会永远是我一个人的九哥吗”

顾九思拥着江嘉禾的动作紧了紧，却又小心翼翼着，他将下巴搁在江嘉禾的发顶，语气温柔而坚定

顾九思“会的，正如阿朝只会是我一个人的阿朝”

长更渐漏，深雪消融，殿内暖意更甚，红被翻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