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时节,北方的树枝已是光秃干枯,风吹过有一股肃杀之气。
金玉呆呆地望着堂前飞来飞去的麻雀,昨日回来后她就把自己关在屋内,不着一言,不进食也不睡觉直至现在。
突然房门被从外面打开,青禾走了进来。
“我不是说了让我一个人待着吗?”她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
“格格,良缘少爷来了。”
金玉侧目,见青禾身后,房门前,谢良缘立在那里。
“金玉,我们好好地聊聊。”良缘面露担忧之色。
金玉心里动了一下,起身,跟着谢良缘走了出去。
行至后院园林,望着拱门旁的榕树,金玉轻声说,“我以为你会很高兴甩掉了我。”
“你果然是在生我的气,”望着她的面庞,良缘解释,“我一早就知道戏台上的那个女人不是你,当时的状况是我不清楚伯父知不知道,我只能静观其变。”
“做不成夫妻,我们还是好友,相识多年,我不愿你嫁给一个不了解的人。”良缘的语气很是诚挚。
金玉静静地听着,内心生出欣慰,却也透着一丝悲凉,他心里还是有她的,虽然只是作为朋友。
望着金玉的双眸,良缘郑重地问:“你还是要嫁给他吗?”
她却阖上了眼眸,轻轻摇首。
“他答应了要娶你,你却不嫁了,他会怎么做?”谢良缘思考着这件事的可能性,表情越来越凝重,眉毛隆起,“你不该这么冲动!”
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金玉的心情也沉重起来,静静地思考着什么。
*
再次来到湖上凉亭,金玉怔怔地望着亭内的檐角,上面的雕梁画刻都已陈旧,多少年,她和良缘的许多时光都在这里度过了。
“没想到你会主动来约我,”郭啸天进入了凉亭,注目望着她,“你原来是佟佳氏金玉格格。”
他清冽的声音将金玉从回忆中拉出,她摇首,“清朝亡了,我就不再是什么格格。”
啸天在她对面坐下,“其实说起来很是有缘,开始你救了我的命,我想带你走你不肯,而到最后你还是我的。”他似风清月朗般地笑了。
她也无奈地感叹:“我也没有想到,”随即变了神情,正色道,“有件事我想阿玛他不会告诉你,但我得让你知道。”
“什么?”啸天笑着望向她。
“我幼时生了场大病,虽好了但落下了病根,大夫说我今后无法生育,连曾在太医院的太医都无法治好,”金玉佯作无奈地叹气,“如果你想退婚的话现在来得及。”
啸天起身,“不,其实我想娶的,是一个兴趣相投志同道合的人,有无子嗣,我并不在意。”
金玉沉默,正在想接什么话劝说他。
看她不语,他又说:“你若执意,我可以纳妾,孩子生出来划入你名下来养。”
见他把话说到这份上了,金玉索性直接摊牌,她看着他,坦然道:“我不喜欢你,我喜欢别的男人,那天我说嫁给你,只是为了气他。”
闻言,啸天面色凝肃,他一步步走近金玉,冷冽的嗓音中透着些许怒气:“我不要你喜欢我,我只要你幸福,”他向她倾身,垂眸俯视她,眸中透出志在必得的神情,“我知你喜欢谢良缘,可他给不了你幸福,所以我一定要抢到你。”
金玉竟没想出话驳倒他,气得转身而走。
却听他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放心,一个月后花轿会准时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