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洒满了庭院,为一切镀上了金色的光芒。
一连十天,金玉都在排练《麻姑献寿》,竟感觉不到时光的飞逝。
青禾从院外跑进来,急切地喊:“格格!格格!”
“什么事,你竟这样焦急?”金玉依旧淡然地演练着人物动作。
她停下,调匀了呼吸:“良缘公子回来了。”
金玉放下了道具,认真地注视着她的眼睛:“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码头搬运货物的陈三说他亲眼看见谢公子从船上下来。”青禾语气肯定。
王府门前,硕王爷刚下车就见金玉欣喜若狂地奔了出来。
“发生了什么事?”他伸手拦下金玉。
“阿玛,良缘回来了,我要去见他。”金玉的神情分外激动。
硕王爷面色严肃,思考片刻,“他刚回来得先见亲人,过两日咱们请他来王府。”
“是,阿玛,我欠考虑了。”金玉垂头应声。
*
次日,良缘却主动约了金玉见面。
湖上凉亭,谢良缘着一身玄色长衫负手而立。
金玉渐渐走近他,记忆与现实重合,面前的人依旧眉清目朗,只是一别多年,他的面庞棱角成熟了些,永远是那副沉稳从容的样子,温和地笑着。
“你终于回来了。”金玉走到他面前,眼睫眨动,蓄满眼眶的泪落下。
“别哭,”看着她的泪谢良缘心里似是被触动了,片刻后又沉下心来,“我这次回来先来找你,是要说清楚我们之间的事。”
他在石凳上坐下,手抚上石桌,一片沁心的凉意传入身体里,目视远方,缓缓开口:“我这次回来是要定亲,和南京程家。”
“什么?”金玉呆立在那里,脑中一片空白。
“我知道你一直在等我。从前长辈们的撮合我不排斥,是因为在同龄人中我和你的相处更自在,我一直以为那就算喜欢,”他回转目光看向金玉,继续解释,“但是在法兰西,我遇见了她,才知道什么是爱。”说起那个女子,他眼中散发的光芒竟是如此闪耀。
沉默片刻,他轻轻地说:“金玉,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其实你心里是知道的,我对你的感情更多的是朋友。”
是的,她知道。他不爱她的事实常常在暗夜涌出将她从梦中惊醒,可她置之不理,而是一意孤行地爱他。
*
夕阳渐落,戏班众人为明日的王爷寿辰检查了一遍,各自散去了。
金玉发觉自己在排练时掉了一块玉佩,于是来到戏台后寻找。
忽听戏台前传来三娘的声音:“喜兰你出的什么主意,为什么要她唱戏?”
金玉掀开幕布缝隙,见喜兰和二娘三娘走近戏台。
“我找她来唱戏,主要是给那个郭公子看。”喜兰转身,对身后两人解释,“你们想想,这郭公子要是看上了她,把她娶走了,我们不都解放了吗?”
“把这个祸害除了,我们的好日子可都靠你的办法了。”二娘赞叹道。
喜兰神情得意,转身继续走:“只要两位姐姐安分守己,不和我争,我保你们长命百岁,衣食无忧。”
掀开幕帘,金玉看着三人走远的背影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