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温姑娘。
温情回头看向我,调侃道:
温情你可真大方,那么多药粉你居然全都倒进去了。
我没办法,魏婴酒量太好,不这样的话我不放心。
温情灌醉倒是容易,可之后怎么跟他解释,你想好了吗?
我还没有,到时再说吧,大不了让他打我一顿出出气。
温情你是明知道他不会打你,所以才敢这么说吧?
我轻笑一声,道:
我是啊,就是因为太了解他了,要不然还真被这小子给骗了。
温情那你想好了吗?
我嗯,现在只剩江澄点头了。
温情江公子这人爱面子,十有八九不会答应你。
我我自有我的办法。
我忍不住打趣道:
我你才认识他几天,就这么了解他了?
温情白了我一眼,冷声道:
我咳......好,我去找江澄。
来到江澄门前,敲了敲门,江澄打开门看到是我,有些惊讶道:
江澄怎么是你?
他说着,朝我身后看了看;我笑道:
我找魏婴?
江澄......没有!
我不打算请我进去坐坐?
江澄顿了顿,转身回了房里,毫不客气道:
江澄这么晚,你来做什么?
我笑了笑,走进房里,自顾自地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打趣道:
我我来找你谈谈心。
听到我的话后,江澄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我笑道:
我你觉得魏婴这人如何?
江澄不解道:
江澄此话何意?
我当年听学时,魏婴常常跟我提起,你和江厌离待她如同亲人,如今看来,也不尽然。
江澄你想说什么?
我前些日子,你阿娘是不是用她的家传宝戒紫电抽了魏婴几鞭子?
江澄那是因为......
我莲花坞覆灭后,你把对温家人的怨恨全都撒在了魏婴的身上,这些事可否属实?
江澄沉默一瞬,愤然道:
江澄是!要不是因为他在暮溪山上大出风头,温晁他们怎么会来找上我家!
我你觉得温家的人找上门,仅仅是因为魏婴?
江澄......
我其实你心里很清楚,温家的人迟早都会打到云梦,可你为什么偏偏把气都撒在魏婴身上?
江澄攥紧拳头,跌坐在凳子上,垂头暗讽道:
江澄呵......被灭族的不是你,你当然可以站在一旁说风凉话!
我你......
江澄要不是因为他救了蓝忘机,我爹娘也不会死!
江澄凭什么......凭什么闯祸的是他,付出代价的却是我爹娘!
江澄我娘说得没错,他果真就是给我家带灾祸来的......
我忿然起身,抬手扇了他一巴掌,怒道:
我你居然到现在还说这种话!
我哪怕当初魏婴不救蓝忘机,甚至不去暮溪山,你觉得岐山温氏就会放过云梦了吗?
江澄我......
我这几天他的眼睛哭得红肿,却还要嘻嘻哈哈地装作没事人一样,你以为他的心里真的好受吗?
我你冲他发脾气,对他拳脚相向,他都全都抛诸脑后,甚至,他全然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只为护着你逃出云梦!
我这件事,他大可以置身事外,可是他没有撒手不管,反而在得知你被温晁抓去后亦然不顾自己的安危,只身前去莲花坞救你!而今,你怎能说出这番无情的话来?
江澄我,我只是......
我你心里再清楚不过,即便没有魏婴,岐山温氏也不会放过云梦,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我可你却偏生把一切责任都怪罪到魏婴头上!
我忍下怒气,冷静下来道:
我这两天,魏婴是不是跟你说过他要带你去找抱山散人?
江澄缓缓点了点头。
我这话你也信?他连自己母亲是何长相都不记得,又怎会知晓抱山散人的事。
江澄那他怎么会......
我他只不过想把自己的金丹刨出来,换给你罢了!
江澄猛然起身,神色激动道:
江澄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我呵!他都能不顾及自己性命拼死去救你,一颗金丹又算得了什么。
江澄神色复杂道:
江澄怎么会这样......
我这几天他一直不眠不休地研习医书,最后才得来这么一个办法。
我他知道你自尊心强,若被你知晓,你一定不愿接受,可又怕你一辈子落人于后,所以才编出这么一个谎言。
我自始至终,他一直照顾着你的情绪,可你到现在居然还说这种话!你真以为他的心是铁做的,不会痛吗?
江澄垂下头,哽咽道:
江澄我只是......
我拍了拍江澄的肩膀,于心不忍道:
我逝去的人,没办法挽回,但为了活着的人,你得振作起来。
我金丹的心,我会帮你?
江澄......你?
我是。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往后的莲花坞,永远有魏婴的一席之地。
江澄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我。
我我明白,其实在你心里,从未把他当成外人。
江澄那你为什么还帮我?
我我是希望,以后的日子里,你能一如既往地对他好。
——之后,我亲眼看着温宁把魏无羡和江澄送走,才安心离开。
而后,魏无羡视角——
马车没走多远,魏无羡便醒了,他捂着脑袋坐起身,懵懵然愣了半晌;意识清醒后才看到一旁躺在马车里的人。
魏婴江澄?!
听到马车里有声音传出,温宁转头看向魏无羡,道:
小温宁魏公子,你醒了?
魏婴温宁,这是怎么回事?
小温宁姐姐让我送你和江公子去眉山。
魏婴去眉山做什么?她不是答应帮我施术的吗......
魏婴快停下!
闻言,温宁立马拉住缰绳,魏无羡抬起手运转了下体内的灵力。
魏婴我的灵力还在!
魏无羡连忙扑到江澄面前抓起他的手腕,江澄虚弱的脉搏在慢慢恢复着,气色也在渐渐地好转中,他狐疑道:
魏婴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温情找到解决金丹的办法了?
他转头看向温宁,道:
魏婴是不是你姐姐找到寻回金丹的方法了?
温宁撇了撇嘴,低下头不敢吭声;魏无羡急道:
魏婴你说话啊!
温宁一紧张又开始结巴了:
小温宁姐、姐姐,不、不让我说......
温宁吞吞吐吐地不敢说话,魏无羡急得直皱眉,慌乱中魏无羡恍然记起他昏迷之前发生的事,他的酒量不敢说无人能敌,但至少不会差劲到一碗便不省人事的程度。
魏婴难道......酒有问题?
魏无羡回想起那天他喝醉后靠在我怀里......当时他清楚地看到我哭了,但那会儿他已经醉得迷迷糊糊,所以根本没当回事,现在想来果然有些奇怪。
魏无羡的心里越想越慌,正要跳下马车,温宁连忙拦住他,道:
小温宁魏、魏公子,你,你不能出来,这里,都是温晁的人。
魏无羡没了耐心,直接没好气道:
魏婴你给我让开!
温宁怎么都拦不住魏无羡,便只能妥协全盘托出,道:
小温宁魏公子,是、是弋尘公子!是弋尘公子,让我,送你们去眉山的!
小温宁弋尘公子,知道魏公子要把金丹换给江公子......他才,不得已......
魏无羡眉心一跳,不安道:
魏婴不得已什么?
小温宁弋尘公子把自己的灵力,换、换给江公子......
仿佛一道晴天霹雳直击魏无羡心里!
他懵了半晌才声音颤抖道:
魏婴难怪......
小温宁弋尘公子怕你担心,才不让我和姐姐告诉你......
魏婴难怪他突然跟我说对不起......
魏婴原来......
魏无羡此时已然失去理智,完全没想过我体内的灵力从何而来;此时,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想亲口告诉我,自始至终,他从来都没有责怪过我。魏无羡拍了拍温宁的肩膀,道:
魏婴温宁,江澄就拜托你了!
魏无羡跳下马车头也不回地往夷陵奔去,从监察寮一直找到镇子里,一刻也不曾停歇。
原本驻扎在夷陵城里的温氏手下在这天全部悄然消失,此刻,魏无羡的心思全都飘到别处去了,根本未察觉出任何异常,始终不懈地挨家挨户地找着我的身影。
来到一座高门楼的茶楼前,魏无羡一头冲进去,扑到柜台前,急迫道:
魏婴请问店家,你有没有见过一个......
这店家神色怪异地打量了魏无羡一眼,随即满脸不耐烦地打断他,道:
路人男没见过,赶紧走!
方才还吵闹繁杂的茶楼在他踏进门后瞬间寂静,魏无羡这才意识到不对劲,他回头朝店里扫视一圈;店里坐满了十几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他们兜帽高掩、个个神色诡异地紧盯着魏无羡,手里兵器铮鸣作响。
魏无羡不再多言转身往门外走去,可不等他踏出门,一只充斥着灵力的手迎面朝他胸前拍来。
魏无羡被一掌打倒在地当即吐血,视线一阵又一阵的发黑,他的理智也被这一掌拍得清醒了许多。
温晁和温逐流从门外走来,围坐在桌前的十几名温氏门生蜂拥而至,纷纷拔剑对准了魏无羡;其中有两名温氏门生奔来,粗犷地提着魏无羡站起身。
温晁讥笑道:
温晁逃!我看你还往哪儿逃!
魏无羡咬牙道:
魏婴呵......还真冤家路窄!
温晁谁说不是呢,等了这么多天,可算是被我等到了!
温晁魏无羡,你的那位老相好呢?
魏婴凭你,也配听到他的名字?
王灵娇搂着温晁的胳膊,傲慢道:
王灵娇哟!这姓魏的还真有几分骨气呢,都这样了,还敢对我们温公子不敬!
温晁呵!说得是啊!
温晁冷笑一声,朝魏无羡腹部一拳击来;魏无羡闷哼一声又吐出一口血来,他的耳朵里嗡鸣作响、脑袋里一阵一阵的发蒙。魏无羡扯起嘴角,沉声道:
魏婴够胆你们就折磨死我,越残忍越好!我死后,必然化为厉鬼,日夜纠缠你们岐山温氏上上下下,诅咒你们!
魏无羡缓缓道来,却把王灵娇吓得一阵哆嗦。
温晁冷笑道:
温晁🐔酱法?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世家弟子从小就接受安魂之礼,你化不成厉鬼!
魏婴我是家仆之子,没资格受这高等礼仪之训化......温二公子可是怕了?
温晁神色一怔,一把夺过温氏门生手里的烙铁,怒不可遏道:
温晁本公子怕你活不过今天!
温晁将烙铁狠狠地压在魏无羡胸前,茶楼里顿时响起魏无羡凄厉无比的惨叫声。
魏无羡痛得双眼发黑,几近昏厥,直到他微微垂下脑袋,温晁把烙铁一扔,掐着魏无羡的脖子,狠厉道:
温晁你不就是为了魏弋尘那个小杂种才来夷陵的吗?
温晁你想找他,本公子偏不......
不等温晁说完,魏无羡突然朝他脸上吐了一口血,小伎俩得逞,魏无羡咧嘴得意道:
魏婴呵哈哈哈!你这种只配躲在背地里暗算别人的肮脏耗子,任谁看了都恶心得紧!有什么阴招你尽管使出来!
魏婴但你记住......温狗......永远都不是他的对手!
温晁怒火中烧,气急败坏地抬起手掌化出一道灵力径直打向魏无羡。
魏无羡被这一掌打出两米远,桌椅板凳碾碎一地,他口中微弱地闷哼一声后,倒在地上再没了动静。
王灵娇温公子,干嘛不直接杀了他?何必多此一举。
温晁哼!他想死?本公子偏不让!
温晁的两只眼冒着绿光,一字一句阴狠道:
温晁魏!弋!尘!
温晁我倒要看看,这次......你怎么救你的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