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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0

请别怀疑,胆小鬼

  像周合这样的女生,她自己只在乎快乐,也不会只在乎眼前,她顾全大局,又知道做事讲究次要。

  她就是一个知道了就知道了,除了像数学那样需要细究的东西外她一律不碰。

  阚依柔却不是,很容易因为一句话而心理崩塌,又会因为一个人的笑又重整旗鼓。

  她会胡思乱想,也会脆弱敏感,但还好她之后学会了信念这个词。

  陈草草不知道去哪了,周合就带着她去了教室。

  刚进到里面,就看到了许苗苗坐在自己位置上,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但也无所谓,因为她脾气向来不好,阚依柔也不想说什么了,本来就不想管她了,坐回位置时,许苗苗没向以前一样哄她了,白等了那么久,就直接说道,声音很大,整个班级都听见了。

  “阚依柔,你是不是私自把班费花了?”

  阚依柔呆住,然后去看她:“你翻我书包了?”

  许苗苗理所当然道:“是呀,我不翻还不知道你私吞了班费呢?”

  阚依柔把装着班费的钱包拿出来,她自己一张一张地数着,才发现少了俩百块钱。

  她惊恐地去看着许苗苗,她的心告诉她就是许苗苗搞的鬼,可又没人信她。

  只当她看着那副“你知道又怎样,你又干不掉我”的模样,阚依柔咬紧唇瓣,恶狠狠地盯那双眼睛。她眼睛又湿润了一圈,正当泪水因为不甘与委屈又要流下来时。

  “你翻了别人东西还挺骄傲呢。”裴子豪直接把阚依柔拉到陈草草身边去,他一下子坐在了阚依柔的位置上,眼神蔑视地看着底下的许苗苗。

  大家都知道的是裴子豪是个连班主任都不怕的人,其母也不怎么喜欢何莉,甚至俩人敢直面去骂都不带怕的,所以在学校谁都不敢惹了这位爷。

  许苗苗:“她偷偷花了我们的班费……”

  裴子豪眨眼:“我不知道,你为啥要翻她书包呢?”

  许苗苗有些结巴:“老,老师让的,老师叫阚依柔把班费拿来点买点新扫把,不是月考要来了吗,没有扫把打扫卫生怎么行?”

  “你找阚依柔了没有?”

  “我找了,没找到而已,我怕老师急着要就……”

  裴子豪抿嘴叹着气:“大哥,这才刚放七天假回来,离下个月考还早呢,你说何莉急,她急什么啊?”

  “她……”

  裴子豪又正襟危坐起来,手在裤袋里找到了什么拿了出来,像是什么稀奇小玩具一样在他手里扔了又握。可许苗苗真正见到那东西时,魂差点吓没了。

  “许苗苗,阚依柔20块钱怎么丢的没人比你清楚,阚依柔不去追究了,你还学会蹬鼻子上脸了?”

  许苗苗吓道,立刻说:“不是我!我才没阚依柔那么穷要去选择去偷!”

  一下子,全班人一阵唏嘘,陈草草本来是把阚依柔抱在怀里的,这么一说陈草草就没理由地走了上去。

  周合笑了:“阚依柔……过来。”她对她招了招手。

  周合确实很懂女生,周合第一次遇见陈草草时,就觉得她不一般,虽然看上去乖乖的,但她就觉得她需要借一把火,一点即燃的那种。

  而阚依柔却不懂,她因为许苗苗那句话心里的伤被撒上了一层盐而深陷自我怀疑的泥潭里。只是周合叫她坐她那边,她就去了,坐下去时,周合拿出了她的半袋瓜子,悠哉悠哉地吃了起来。

  阚依柔:“你信我吗?”

  周合这才惊讶:“嗯?许苗苗和你我不信你信许苗苗啊?”

  阚依柔顿时感到一股暖流,可周合却慌了。

  “别别别别哭,我们大家都信你的,你也对自己有些信心行不行,俗话说得好,身正不怕影子斜,没事的,天塌下来我都信你啊,不哭了,来嗑瓜子。”

  “嗯。”

  阚依柔点头,那双手被周合塞了满满的瓜子。

  “谢谢。”

  周合敲她头:“嘘,以后别对我客气 ”

  阚依柔微微说了声好,她抬起头,深陷里却只能塞下一个人的风景。。

  周合:“你觉得他还喜欢你吗?”

  阚依柔低语:“我不知道……”

  周合:“想看就看呗,我又不了解他,你要再想追回他得找陈草草帮忙了,你们俩很像,但她和你很不一样,你发现了吗?”

  阚依柔眼神发愣,视线里,一件白色雪白衬衫干净整洁,少女扎着单马尾,她眼神异常愤怒,却依旧让人感到无害的感觉。

  周合:“阚依柔,我有个问题,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嗯你说。”

  “想你这么胆小的人,去追一个人感觉也不太可能,可如果是裴子豪追人,我也觉得不可能,你们俩个对我来说就是那种不会谈恋爱的那种,所以你们是谁追谁的啊?”

  阚依柔咽了口口水,回忆一下翻涌上来,他看着裴子豪的侧脸,高挺的鼻梁,流畅的下颚线,刘海遮住了眉目,可金色的光就在他身后……

  “裴子豪追的我……”

  ……………………

  …………………

  …………

  黎泽是一个很贫乏的地方,即使现在国家已经开始注重地区发展了,但是没有人会去等一个结果后再去努力,反正她是等不着了。

  于是她跟随自己的爸爸来到了这片土地上。

  阚依柔的爸爸不是哪家公司经理富家子弟,而是一名普通在工地上打工的工人。

  为了阚依柔能上本地最好的一所学校,阚依柔的父亲到处去攒积分,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她进去了。

  虽然刚进去时成绩不尽人意,但是她并没有放弃,成绩也慢慢变得更好。

  经过一学期的自我恶补,老师也对她有信心,在初中部的荣誉榜上,开始出现了她的名字……

  她是一匹黑马,是一朵出身于泥潭里所盛开的花……

  你知道的,长得好看的人不需要过分打扮都很好看。

  即使那时候最激烈的新闻是篮球社在去年败后又卷土重来打了回来,全体人员热烈祝贺,在颁奖典礼上,即使观众齐齐,即使台上的人们都很耀眼,有个穿着白色衬衣的少年,是最耀眼的存在,在他出现的时刻,全场欢呼,他在上面朗读着自己的宣言,可是因为路途匆忙她根本没想着去看那人一眼,默默地,她也就这样一次次与之错过。

  初三上半学期期末考试,她就像成为了别人不可多得的模样,不仅拿到了普通班第一个踩在金字塔尖子上的学生,物理化学全校第一,没想到在那个文科生快要泛滥的时代,阚依柔就这样成为了普通班杀出重围的一束光照进了火箭班。

  那时候,她成为了全校第二,她最后的对手只剩下一个。

  阳光普照下,她抱着手里的成绩单和奖学金,看着榜上那金色夺目的名字。

  她并不知道第一的裴子豪是谁,或者长什么样,她只知道,只有超越他,她就是胜利者。

  也许你会觉得她富有野心,请别怀疑,在此之前,她也遭受过同样的质疑,也许你不会明白,但是我就这样问你:

  第一个登上月球的人是谁?

  你也许会很快答出。

  但如果我问你第二个,第三个呢?

  是的,

  没有人会记得第二名。

  第二名与最后一名都没什么区别。

  甚至记住最后一名的人比记住第二名的人更多。

  所以,

  你除了当第一名,

  否则你什么都不是。

  拿完成绩单走的那一天,她和往常一样走在要去爸爸工地的路,那路盛开着樱花,连道路都是粉红色,她走的光明一片,像是前途似锦。

  因为高温,路边电线坏了几根。

  为了省学费,父女两一直省吃俭用,这些阚依柔就觉得够了,至少饿不死,而且她还很自豪拥有一个这样的父亲,他会把所有好东西偷偷藏着最后全给她。

  他很好,所以她也想让他过得好。

  当时她拿着奖学金去了一家面馆,那是一家小面馆,虽然只能做一碗面却生意很好,不是因为它破败又贵,而是面真的很好吃。

  但阚依柔爸爸一直看着不敢去吃,接阚依柔回家时也就看它个一眼就走了。

  阚依柔是没有吃过,但这次学校发了奖学金,可以说这是她人生的第一桶金,她想给爸爸花。

  于是,她踏进了那家店。

  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她与裴子豪的齿轮就开始转动了。

  她走到收银台前,可刚走到台前,她就望见一个人,身材形阔很好,腿很长,但脸被一张到处都是折痕的报纸给遮住了,他穿着件白色无袖大褂,手里抱着一杯保温杯躺在一张主席上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

  她听她父亲提到过一次,说面馆里的那位老板,虽然她要称呼他为爷爷了,但听说他当年可是当过兵去过军队的。

  也难怪,这身材会这么好。

  阚依柔叫了一声那位“老爷爷”:“你好?”

  那个人无动于衷,没理她。

  “你好?”

  她叫了第二遍,那张报纸因为脖子的扭动而动了动,风一吹就轻盈地掉在了地上。

  报纸下深邃的眼眸被漏的出来,那一刻,她第一次对上了他的眼,她心一动,那个人却皱起眉头抬起脸来。

  “你,你好,爷爷……”

  裴子豪:“??”

  阚依柔看着他,脸不自觉地红了起来:“我是来……点面的……”

  她说得有气无声,可少年却看了她许久。他有些尴尬的哑口,声音低沉:“我不是老板。”

  阚依柔听到后慌了一下,腿不自觉向后走了几步,一想到刚刚她的发言,她现在恨不得马上离开,可是那位少年似乎知道了她的心情,气笑说道:“没事,老板一会儿就来了,你先坐会儿吧。”

  “好。”

  阚依柔随便找了一个位下坐了下来。

  裴子豪:“你坐那吧,那个地方有风扇,这些都坏了。”

  阚依柔:“啊……好……”

  她又坐了过去。

  这个店年久失修,风扇什么的都是旧的,因为电线坏了,一停电便应声倒地了。

  看管这家店的老板其实叫老赵头,复电后只有风扇不起作用,他年轻热习惯倒没关系,可惜了过来的学生们。

  “嘿小裴,睡好啦?”这时候一位身材雍容想老汉大步走了进来,声音洪亮又有热情,一进来就踩着人字拖走到了裴子豪身边。

  裴子豪嗯的点点头,然后看着阚依柔说:“你的客人。”

  老赵头转头,喜到:“呀,丫头等急了吧,快饿坏了是不是爷爷这就这就给你做啊。”

  老赵头系着围裙,笑着对裴子豪说:“谢谢你啊小裴,你要愿意的话就把我其他风扇也给修修呗。”

  裴子豪立马摇摇手:“别别别,别的都是真的坏了,就那一个是电阻问题,我就用了一点点物理知识而已……”他有些小骄傲地说。

  老赵头只是开个玩笑,他很喜欢裴子豪这小伙子,脾气好,乐于帮助,妈妈是做医生的,爸爸是开公司的,家庭不错,还长得俊死了。长一辈的人还有着过去的玩笑话。

  他时常会问问裴子豪:“小裴啊,在学校里有没有耍过朋友啊?”

  虽然裴子豪不太理解耍朋友是什么意思,但只要是从老赵头口中吐出来,那他就知道了。

  “耍啥耍,不想耍。”

  “耍一个试试嘛。”

  裴子豪永远都只是一笑而过,一直没说为什么,但只有他老赵头知道,裴子豪是个随便的人,喜欢一切从简,无关紧要的事就是漠不关心,他却又不随便,他不随便于感情,对待任何人都很好,如果遇见了一个真心喜欢的,那他一定会给出他最宝贵的东西,付出他的所有的真心去爱一个人,这也就是他温柔背后的霸道所在了。

  阚依柔正在等面的过程中,她还会时不时地去望向那个“小裴”一眼。

  当时她还不知道,他就是二中里令大家闻风丧胆的学霸,荣誉榜常年来的霸主,新一起的篮球队领队队长……

  突然,裴子豪的手机铃响了。

  “老赵头我出去接个电话。”

  老赵头在里面听到了,大声道:“嗷好。”下一秒厨房探出了老赵头的头来。

  “小丫头你的面好啦,在这吃吧?”

  “不不不,我要打包。”

  老赵头理解道:“行,家里有空调凉快,吃着开心。”

  阚依柔低头,她家其实没空调。

  “嗯,谢谢。”

  她接过塑料袋,对老赵头说了声谢谢,等她出门之时,她还忘记了,她还欠了那个小裴一个道歉。

  他不是老爷爷,是个有着一双藏匿着温柔眼睛的人。

  她刚走到拐角,突然的一双手拉住了她的肩膀,她刚想要叫嘴就被给堵上了,手里的面不幸掉落,汤汁撒一地,她被一群人按在了墙上,天是黑的,她看不清眼前这人一点。

  只记得浓郁的烟草味充斥着逼佣狭窄的小巷角,她三面为墙,前面是一群不男不女的职校劝退的学生。

  她害怕,抖着身体,眼泪不自觉哭了出来。

  我说过,好看的人不需要打扮,但美的事物为什么会有人说是招蜂引蝶?这不是没有道理的,但美本身就不是错,错的是内心污秽的心脏。

  “……你们是谁?”她颤抖道。

  一个头发男子出来道:“你别紧张,我知道你叫阚依柔。”

  他越是这样,她就越害怕,特别是他知道她的名字。

  “我叫池进,我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

  阚依柔声音都在颤抖:“我,我我不要,你走开……我要回家。”

  “你别哭,我不会伤害你的。”

  那叫池进的步步紧逼,后面的人跟看戏似的,把眼前这个人衬托成某个电视剧里的深情男一样,喜欢了阚依柔好久,要给她一个救赎。

  阚依柔大叫道:“滚!别碰我!”

  阚依柔拍开池进放在自己胸前的手。

  池进:“对不起对不起,天太黑,我看不清楚,我是想给你一个拥抱的。”

  那个人浑身散发着恶臭味,令她反胃。

  她受不了了,可大叫到救命还没开始,过道尽头就传来了一个尖锐的玻璃破碎的声音。

  所有人都看向了后方,唯独池进看着阚依柔。

  为什么小巷会黑?

  其实它并不黑,是那群人挡住了光小巷才会灰暗无比,其实应该是明亮的,只是唯一的光被挡住了……直到锋利的玻璃刺破太阳的眼睛,那个人本就像个太阳,再灰暗的样子他都能接受,再灰暗的日子都会被他照明亮。

  “池进,有人来了。”

  “哦?”池进念到。他转头,放在墙上的手松下,看到那个人的脸庞后,他挑眉道。

  “赢了陈景澄的那个?”

  裴子豪不以为意:“什么陈景澄,我不知道,你背后那个女孩是我的,放了她。”

  池进哦了一声,转头去看阚依柔道:“他是你对象吗?”他的声音明显变了味儿。

  阚依柔害怕地点点头。

  池进:“他叫什么名字?”

  阚依柔看着那个站在灯光下的人,他手插在口袋里,有些吊儿郎当的,她也不知道是不是障眼法,但此时此刻也只有他能救她了。

  阚依柔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和信念,她明明还不认识裴子豪,还不知道裴子豪,甚至她也不知道她已经和永远的第一名遇见了,只是小裴小裴的名字在脑子里转,她不敢承认,也不敢赌,却意外来的勇敢去大吼道:

  “裴子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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