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事（1）

王也跟随在道人的身后，道人每走一步路，四周的环境便会变幻一处，渐渐的黑暗在次笼罩

“难道这场景变幻跟道人有关吗”抱着这样的思想王也在原地等到了片刻，果不其然待四周黑暗褪去后，王也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在一片竹林之中

白日竹林，云栖竹径、浓密寂静，偶有山雀叽叽喳喳，鸣划长空，竹林茂盛葱绿，密密耸立

“沙……沙”旁边草丛沙沙作响，带着某种期待，王也转头看去，一身着浅色系衣裙的女孩从草丛中跃出，她身姿轻盈如燕，犹如浮光掠影般，轻轻落在一处巨石后方，那双浅金色的看着栖息在不远处绿竹上的山雀，划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云卿”

一声呼唤消散在密密耸立的竹海之中，在寻不到痕迹

当然女孩并没有听到王也的呼喊，就像和那道人一样与他插肩而过，王也想要拉住女孩的手时，直直的穿过了女孩的身体

王也看着自己的手情绪有些落寞，不过他很快也发现，眼前的云卿只有八、九岁左右，还是个小孩……和他所熟悉的样子不一样，因为她是黑发

或许他可能是落入了某个人的记忆里，在哪人的记忆中他是本身是不存在的，只能如一个旁观者跟着记忆的走向看下去

这样想着，他跟在云卿的身后，安静的当起来个旁观者

“卿卿”

云卿趴在石头后面，真准备出手抓山雀时，却被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

王也回头望去又是那个道人——云卿的师傅

“不好好练功，又在抓小鸟玩了”道长语气间充满了对云卿的宠溺，同时也带着一些无奈

“师傅，你什么时候来的？”

“来得有一会了，只不过你一直忙着抓小鸟没注意到我罢了”道人拿起手中的书轻轻的敲了一下云卿的脑袋

“师傅……我”

“是那只小鸟？那只吗？”道人打断了云卿要说的花，他蹲下身来摸了摸云卿的脑袋，手指着不远处丝毫没察觉到危险的山雀，眉眼弯弯的说道

“嗯嗯”云卿点了点头

“那你看好了”

说完道人双足一顿，身姿轻盈如飞，腾空跃起，踏着四周绿竹作为支撑点，一番三选身，还在那悠闲梳理羽毛的山雀就这样被道人抓住了，待道人落地后，他从宽大的衣袖的把山雀拿出，山雀在他手上扑腾着却怎么都给飞不出去，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把它挡住了

“师傅好厉害！”云卿眼睛见状顿时亮了起来

道人手一翻，山雀扑腾着翅膀逃离飞高空，他看着云卿笑道：“想学吗？”

闻言，云卿就像霜打的茄子将脑袋耸了下来，整个人浑身散发着失落的情绪

“师傅又在开卿卿玩笑了，气经不是只能到很高的境界才能学吗，现在卿卿才学会引炁入体”

“哎呀呀，卿卿甚是可爱”

道人撸了把云卿的脑袋，云卿梳好的发鬓都变得乱糟糟的

“师傅！卿卿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能随便摸我脑袋”云卿愤愤的抗议

王也盘腿撑这头，望向云卿的神情十分温柔，而这份温柔还夹带着能见到小时候的云卿而感到喜悦，同时也愤恨没能捏一捏小云卿的脸，家人们谁懂啊暗念对象小时候也太可爱了吧

“谁说小孩子就不能学了，是哪些人的思想愚昧”说着道人拉起云卿的小手，白色的炁缓缓运作，在道人的引导下，王也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出现在了云卿手上但不能看见

能做到这样的地步，看来云卿师傅绝非凡人

“那师傅是不是很厉害”云卿扬起头看向道人

“为师嘛”道人站起身来，宽大的衣袖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可是很厉害的”

白色的炁疯狂运转，四周清风拂面，下一秒只听“轰”的一声，整片竹海都为之晃动起来

“我去……”王也压制住扑面而来的威压，眼角抽了抽“这什么级别的大佬，连他这个旁观者都能影响到”就在王也被级别压制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周围的景象快速倒退，黑暗在次袭来，王也终于支撑不住瘫坐在了地上，他喘着粗气，满头的冷汗

他现在甚至感觉那股威压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可能那道人察觉到了他，危险——脑海中发出了警告，再看下去自己的生命都可能不保，可是这又不是他的取决的，想要出去过剧情是唯一的方法

脑海中疯狂思考着对策，想来想去结果都是只有一个，那就是跟着回忆看下去，这他知道的唯一方法，但有个不确定因数那就是回忆完了他没能出去，永无止境的困在这记忆里怎么办，不过这个因数很快被王也推翻了，既然有人想要他过这段回忆，那必定不会放任死去，至少现在不会，隐约间他已经能猜到拉他进记忆里的人是谁了

“呵，你大爷的，既然要我走下去，那我就如你所愿”王也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鲜血，站起身来跨大步就往前走去

黑暗渐渐消退，接下来的场景已经不再是那片葱绿茂盛的竹林，而是一片空荡荡没有任何行人的街道

升平街，这里原本是秦国最尊贵贵族所居住的地方 整条街都是这个家族所有 但随着这个家族的族长叛逃国外，这里一下子冷清起来，几十年下来这里变成为了贩夫走卒经常流连的地方

在曾经豪华热闹现如今已经落魄的府邸门前，一位身着常服年纪不大样貌却异常俊美的小孩抱着一卷简书，坐在石阶前发呆

“看，那孩子又抱着简书坐那儿发呆，每天如此，他也不嫌无聊”

路过的行人指点着孩童说着闲话

孩童看着远处夕阳毫不理会也不知是否有没有听见

“夕阳美呼？”

身侧传来声音，孩童垂下眼帘嘴角微微勾起

“我观之物，并非夕阳”

“哦？那是何物，可是那咸阳宫？”

“然也”

那道人随意坐在孩童左侧的石阶上，顺着孩童之前所看的方向望去

王也站在旁边静静听了半天，闻言同样顺着孩童所看的方向望去

咸阳宫一角屋檐在夕阳下，美轮美奂

历史上秦末的时候，项羽攻入咸阳，屠城纵火，咸阳宫大半夷为废墟。

如今能看到完整的咸阳宫，王也表情茫茫，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什么

那道人原本带着小徒弟周游列国，这次是受好友之托来大秦寻他的后人，也就是他身侧坐着的孩童，他本打算扔下几百金就走，不过这孩子还真不一般，不愧是贵族之后，胸怀大志

“汝想进宫？”道人低头侧身看了孩童一眼

“非也”

孩童用手指向咸阳宫

“那风景最好，我想做那的脊兽”

“只是为看风景？”

“尔可知脊兽，那尔可知何为脊兽？”

“防水 护脊 美观”

孩童随口回答道

“非也”

道人还未做回答，便被一道稚嫩孩童的声音抢先答去

听到熟悉的声音，王也微微勾起嘴角侧身看向来人

只见和道袍青年身着几乎一样 长相精致可爱手持一串糖葫芦的白衣女童，咬下一颗红彤彤的山楂一边嚼一边含糊不清的说

“脊兽，就是那房檐上的那些兽件，其中正脊上安放吻兽或望兽，垂脊上安放睡兽，戗脊上安放戗兽，另在屋脊边缘安放仙人走兽”

“工匠在两坡屋脊瓦垄交会点，以防吞兽严密封固，防止雨水渗漏，既保护屋脊，又起到了美观装饰的效果”

王也认可的点了点头，脊兽是中国古代汉族建筑屋顶的屋脊上所安放的兽件。它们按类别分为跑兽、垂兽、“仙人”及鸱吻，合称“脊兽”。

“呀呀——”

远处归鸟传来呼声，夕阳西下白衣女童衣摆被风吹起，她那一张精致可爱的脸上有些许糖葫芦的残渣“师傅又乱跑，叫卿卿好找”

道人朝白衣女童笑了笑，招了招手意识让白衣女童过来坐着

白衣孩童走了过去，坐在了孩童右侧，此时的孩童已经着手把手中的简书卷起，似乎注意到了什么白衣孩童看了一眼身侧的人问道

而生而知之？学而知之？还是困而知之？是安而行之？利而行之？还是勉强而行之？

王也略显惊讶的看了一眼白衣女童，此句是出自《中庸》云卿问的这一句是说人资质所分的等级，要是那孩子能听懂，那确实是“生而知之”的天才了

“学然后知不足，教然后知困。知不足，然后能自反也，然后能知强也”

面对云卿的问题孩童回答起来一点难度都没有

然那道人却眼前一亮

“难道这孩子是在暗示要拜我为师吗？！”

“哎呀，这样的徒弟我也想要！怎么办？要不要矜持一点？”

在旁边当观众的王也，看出道人的心思眼角抽了抽，这道人无论怎么看都是假正经不靠谱

“此乃困知勉行也”

孩童站起身来往身后虚掩的大门走去

“哦豁——”

云卿看着自己师傅那副想揍人又不能揍的表情看戏般咬下最后一颗糖葫芦

“噗”反而王也被孩童的表现给弄笑了“此乃困知勉行也”普通话的意思就是说不学习怎么提升自己，孩童的表现简直就是狠狠的怼了一手那道人

孩童说完也不管身后俩人直径往大门走去，可是前脚刚迈进去后脚就被门槛给绊住了，小小的身躯因为惯力往前倒去

然后一双修长的手接住了他

“尔可却师傅！在下可为尔师傅！”

话一落，孩童便挥开了道袍青年的手，在迈进家门的时候说了一句

“尔乃一道人也，我不想求仙问道”

“砰——”

大门被关上了

那道人也不恼，只是掐指算了番

“你我有师徒缘分，今日已晚，明日在下携徒儿正式拜访”

转头又看向还坐在石阶上望着咸阳宫一角屋檐发呆的云卿笑了笑说道

“卿卿我们走吧”

云卿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主动牵上道人的手，语气懵懂疑惑的问道“不是收徒吗？师傅干嘛要走”

“收徒嘛，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现在还不是时候”道人刮了刮云卿的鼻子“等下想吃什么”

“我要吃鱼！吃鱼好久没吃鱼了！”

“好好好”

目送着师徒二人离去，王也看了紧闭的大门，高高悬挂着的门牌上面写着——甘府二字

周围环境一点一点被黑暗侵袭，等王也在次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已经身处在了黑暗中，这一段的记忆算是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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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段是哑舍里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