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不要杀我的孩子……"
诡异的声音再度响起。自从默语上了车,这个女人的声音就一直在耳边回响。
默语四下环顾,并未发现异样,便问那两个小兽:"你们听到什么了吗?"
"先生,您在说什么,是音乐声太大了吗?"
此言一出,顿时惊起默语一身冷汗。因为他并未听见音乐声,除了那个女人的声音,世界安静得有些可怕。
"在那里…"默语死死盯住窗外的某处,声音是那里传过来的。
"先生?"
"先停车,我有些事,等会儿我自己去就行。"
"诶,先生…"未等小兽说完话,默语便跨下车,随即消失在暗巷。
"…"
"和局长说一声吧。"
….……
另一边,默语追着声音来到一个死路,没有任何人,但声音确实是从这传来的。
"在?我们好好聊聊。"默语尝试与空气沟通。
"我在…求你不要杀他…"
默语再次观察四周,没人,这声音充斥四方,好似没有源头。
这种未知感让默语十分不舒服。
"他,是谁?"
"是我的孩子。"
"抱歉,我并不认识你的孩子。"
"不,不要杀他。"那声音之中的哀求之意越发强烈。隐约可以听见阵阵抽泣声与呜咽声。
默语眉头一皱,很显然,这个女人精神方面有些敏感。
"先冷静,你的孩子是谁?"
"是,是你的任务…"
处刑的对象?这种临刑前,家属求情的事件不在少数…但林中镇的法律不完善,总有一些是冤罪…或许可以聊聊……但也轮不到自己管…
"你在哪?能否现身商量?"
那声音停顿了许久。
"我?我…我就在你眼前啊?"
顿时,默语眼前那青石板路天旋地转,逐渐模糊……
"先生?先生?"声音逐渐模糊…
"先生?先生?"
再度醒来,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两只小兽。
"先生,你终于醒了。"
"这里是…?"
"这里是安防局,我们看你状态不对劲,所以送你回来了。"
"哦,默兄,你醒了。"孟加靠了过来,"刚刚给你检查了一下,你好像在…梦游?"
"梦游.…"默语望向窗外,呢喃道:"是那只老虎…"
"什么老虎?"
"一只可以控制梦的白虎。"
"白虎…那很少啊…"孟加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调出一个监控。"默兄,你看是这只吗?"
监控上,一只白色的虎被绑在钢柱上,奄奄一息。
"他的后脖处是有一道疤吗?"
"有。"
"应该是…"默语盯着监控出了神,"你们怎么抓到的?没被拖入梦中吗?"
孟加有些得意道:"专门请了可以破除幻境的兽帮忙,没了能力,这货就是个纸老虎。"
"他在哪?"
"他就是之前给你的处刑目标啊。"孟加有些惊讶,随后一拍脑袋:"忘了给你资料了…害,你也没问…"
"喏,给你。"孟加递过几张纸。
趁着默语翻看的时间,孟加滔滔不绝:"这家伙之前可器张了,偷东西偷到了富家,可算撞到了铁板上,富家花了大价钱请人抓捕,都无功而返,还是我们安防局厉害..……"
默语自动忽略了孟加的显摆。
"走吧。"
"嗯?走去哪?"孟加正说到兴头,这一打断显得他有些呆头呆脑。
"处刑,你说的,时间快到了。"
"对对对,赶紧出发…"
……………
"你怎么也来了?"默语看着占据车箱大半部分的孟加。
"呃,这不是怕你再出意外吗?"孟加搓着熊掌,憨憨地笑。
默语看着这不靠谱的孟加,有些感慨:这安防局估计活不久…
一路顺利,没有再出现意外。那声音也没有再响起,这让默语有些意外。
到达目的地,默语便看见一位肥硕的人类站在院子前。
"孟局长,等您很久了。"那胖子一见孟加,便和狗皮膏药般黏上去。
"默兄,这位就是主人,富丰。"
"富先生……早上好。"
"咳,别太再意啊,默先生不善言辞。"
"这位是…兽人!"富丰看请那张脸,不由惊呼出声。
"怎么?有意见?"默语十分讨厌别人喊自己兽人,这不是在逃避什么,只是对种族歧视的反感。
"孟局长,这恐怕不妥啊!"
眼见得默语要提刀砍人,孟加连忙把富丰拉到一边,小声说:"经费有限,这是要求。"
默语听力极好,自然是听到了一人一兽的对话。呵,一丘之貉。
再回到默语身边,富丰也只是皮笑肉不笑的对他说:"默先生…里边请,里边请…"
"不必了,直接开始吧。"看惯了他人的虚伪,默语并不想和这种人多说。
几经辗转,来到屋后的旷野,这地方荒无人烟,杂草丛生,中间那块地立着根钢柱,可以看见绑在那儿的正是监控器上的白虎。
"几点开始?"
富丰瞥了一眼手表:"还有十分钟。"
默语擦拭着猎枪,这可是他的老伙计,虽然年纪大了,但准度和威力一点没减。
恍惚间,默语又听见了那个女人的声音…
"抱歉,他的确是有罪之兽,我无能为力……"
十分钟转眼逝去,或许对刑架上的白虎来说却又是千年之久。
"开始吧。"
"嗯。"
于是乎,在富丰与孟加期待的目光下,默语架起枪,缓缓对准不远处的虎头。
"射击。"
"砰"那枚子弹飞驰而去,没入了…没入了一个女人的身体中。
"不要伤害我的孩子……"熟悉的声音在默语耳边炸响。
"是她.……"默语从震惊中缓过神,"等等,为什么是人类.……"
再看一旁的孟加和富丰,一人一兽没有丝毫慌张,仿佛都在预料之中…对,预料之中…
意识到事情不对的默语提枪奔向刑架。
孟加拿起对讲机,道:"行动,犯人出现了。"
霎时间,大批的人类持枪从富丰家中涌出,向刑架包围而去。
刑架下,默语提着枪赶到,女人倒在血泊之中抽搐不止。再看那刑架上绑的哪里还是白虎,分明是一个只有6,7岁的小男孩。
看着已经包过来的人类,阴谋不言而喻。默语压下心头怒火,望着命不久已的女人,心中不由滋生出愧疚与悔恨。
"挺住,我带你们走。"边说,默语边扯下披风,给女人包扎伤口。
"别了"女人的声音直接在默语心中响起,"快带……带他走…"
"不,一起走。"
"咳咳…"女人又是一阵抽搐,竟晃晃悠悠地爬了起来,扑在刑架上解绳子。
"我来。"默语上前一步,手起刀割落,那孩子落到他怀中。
"走!"默语将枪挎到肩上,一把将女人揽起。但她竟挣扎着想要下来,默语怕伤到伤口,只能把她放到地上。
她一落地,便夺去了默语腰间的刀,忍着肚子上刀绞的疼痛,冲向了围过来的人类。
"走吧,你是好人,不过一时大意糊涂…以后便拜托你了…"这是那位母亲最后留下来的话。
肩头孩子还在熟睡,母亲为孩子挡下了一切枪炮。
默语追悔莫急,竟管他想以命搏杀那高台上的始作俑者,但他还不能死。这一刻,某种责任压在了他身上。
"走!"声音虽小却充满力量。
默语咽下泪水,时间不允许他再彷徨了。
随着母亲那的声音渐小,那金红色的眸中不再暗淡无光,它需要照亮孩子的未来。
战斗还没结束,未来从无定式。他现在需要撕开那重重包围,开辟新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