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沉默的坐在椅子上，旁边是同样沉默的乌云。
室内静悄悄的，没有人主动开口说话，只有屋外的海风呼啦啦的吹着。
“师傅，教练。”张冲说话了，他拿起水杯和低着头看着水杯的邓久光，柳小山碰了下。
“教练，不是说好了不流泪的吗。”蒋小鱼脸上扯出个难看的笑容说道。
乌云已经用纸巾捂着自己落泪的双眼了。
“老邓，别哭了，有什么好哭的。”柳小山说道，但他自己的眼睛也都红透了。
半夏递了张纸巾给邓久光。
“这干啥呀，哭天抹泪的，又不是见不着了。”蒋小鱼哽咽地安慰道，“你和师傅不就是去当缉私警察了吗，我们想你们了，就去看你们。”
“去去去—”柳小山故作无所谓的样子，他用手抹掉眼角的泪水，“谁用你们这帮天天只懂气我的家伙来看，你们就给我老老实实训练。”
“谁用你们三个臭小子去看——”邓久光吸了吸鼻子，把哭腔压下去，说道：“我和山子巴不得离你们三个臭小子远点，我们是怪我俩自己没本事，没法把你们仨从这儿弄出去。”
“弄出去？把我们从这儿弄出去干啥？”蒋小鱼难以置信地问，“我们仨在这儿待得好好的。”
“臭小子别打岔！”柳小山用力拍了下蒋小鱼的头骂道。
“你们三个只有靠自己，要不就只能在这场子里混下去，就像海边上的垃圾一样，冲上来没人管，最后烂在海滩上，想走也走不掉。”邓久光沉声说，“但你们要真是垃圾，我和山子也就不管你们了。”
邓久光说到这停顿了下，突然笑了笑，又继续说道：“我和山子整天说你们这不行那不行，实际上就是怕你们几个骄傲。”
“你们三个，以你们现在的本事，已经超过兽营的战友了。”柳小山接着说道。
但他又叹了口气：“唉——你们本事已经有了，下面就看你们的运气了，想要从海训场走出去，就要看你们三个的了。”
“还有我们呢，我和乌云不在兽营吗？我俩知道的消息都可以告诉蒋小鱼他们。”半夏突然说道。
“对，师傅。”乌云吸了吸鼻子，还带着压不下去的哭腔说，“我们也是从海训场出来的，大家都在一起练过，我和半夏也会帮忙的。”
邓久光欣慰地笑道：“我和山子离开了，你们就是我们带出来的最后几个兵了，你们几个要互相帮助，要记住我的独门秘笈——合作，你们五个一定要记得！”
夜晚转瞬即逝，天才蒙蒙亮，半夏和乌云就被敲门的蒋小鱼给弄醒了。
“教练和师傅，走了。”蒋小鱼只说了这样一句话。
乌云和半夏对视一眼，两人的脚步跑起来，跑向宿舍木屋内。
屋内的鲁炎和张冲笔直地站着，他们的目光都停在两张被清空的床铺上，那是柳小山和邓久光的床位。
“就这么走了，什么都没留下。”张冲看着空荡荡的床位喃喃道。
“连一封信都没有留下。”鲁炎也说道，他的眼睛里充满着泪水看着那两张床。
“连句最后的道别都没有。”乌云的泪水不断的从通红的眼眶里流下。
“留下了，他们把最重要的东西留给我们了。”蒋小鱼和半夏同时说道。
时间不会因为离别而停下，新的一天又即将来临来临，太阳照常从东边爬上了雾蒙蒙的天空，慢悠悠地驱散了笼罩在海边的云雾。
半夏和乌云坐在车上，对送她们的蒋小鱼三人招手。
“你们先回去吧，我们有时间再来看你们。”半夏朝他们仨说道。
“我们休息了就来！再见！”乌云也摆手朝他们再见。
车子发动，驶离海训场。
半夏疲惫的靠在车子椅背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一下子接收不了。
“很难过吗？”开着车的向羽突然问道。
他突然的问题让半夏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半夏摇头，“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不难过，是因为别的事……”
半夏没有继续说下去。
“是303的事吧。”向羽却说道。
“你知道？”半夏猛然一惊，她直起腰扭头看着向羽。
向羽点头，沉声说：“你之前问我的303的事情，是武队让我说的。”
半夏突然泄了气，又靠回去。
“果然，我就知道，没有他的命令，你怎么可能会把事情告诉我。”
向羽把车停在楼底下。乌云在车停下的一瞬间就开门跑路了。
“武队是怕你后面自己知道了真相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才提前透露的。”向羽说道。
半夏冷哼一声，“瞒了这么多年怎么不继续瞒了，现在担心我的情绪了。”
“走吧。武队在上面等你。”向羽帮半夏拉开车门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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