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陆风和程亦辰吵架了，这是今天的第三次。

天天吵，饭前吵，饭后吵。为了寻求自我保护，每当他们发生冲突时，我都会识趣地把房门关上，沉浸在音乐之中。这样似乎是一种明智的选择，因为我可以远离这个让我感到紧张和不安的世界，让音乐成为我唯一的安慰。

昨天晚上还是一副恩爱情侣的模样，在我面前卿卿我我，搂搂抱抱。第二天就仿佛和对方有世仇样，见了面就要互相嘲讽对方几句。

程亦辰与陆风之间的关系一言难尽。尽管程亦辰在与卓兰结婚后成为卓家的赘婿,但母子之间的关系仍然紧张不堪,宛如两条永远无法相交的平行线。

在喧嚣声渐渐消散之后，我冷静地走下楼梯，把地面打扫得干净整洁，然后向那两位争吵的对手点头微笑。

二人力战平局，程亦辰眼中泪水未干，眼眶红肿；陆风呼吸急促，闷声坐在沙发上。 程亦辰泪水依旧未干，他眼部红肿，眼中尽显疲惫。而陆风则气息急促，他坐在沙发上，一声不答。 在这紧张的时刻，二人仿佛进入了一个僵局，无法打破。

然而，僵局还是被一个旁观者给打破了。

"爸爸,你是否有事情要忙碌呢?" 客厅的氛围已经降至冰点, 我轻声地示意陆风离开。

"啊,真是有事情。那么,小辰和艾薇,我先去公司忙了！" 陆风立刻明白了情况,便迅速做出了反应。

门开了又关，只剩下我和程亦辰。

前从未与程亦辰正式的单独相处过，心中充满了好奇和不安，不知道在他眼里我是什么形象。

或许是这条与生俱来的纽带，将我们紧紧相连，不像陌生人那样疏离。

他以一种温和的语气与我交谈，仿佛一位慈爱的父亲，语气轻柔，眼中流露出无尽的期待，仿佛渴望我与他分享人生故事，期待我能够像卓文扬一样，与他平等交流，倾听他的心声。

第六感强烈的感觉告诉我,他正在酝酿着一件要告诉我的事情,而且他并不想让陆风知道。

我并未选择与他展开长时间的交谈，仅仅是大眼瞪小眼地相处了十分钟后，我找到件事情将自己从这段无聊的时间里解脱出来。

程亦辰的感受至关重要,因此我将从小到大参加比赛所获得的全部奖牌和证书都找了出来。我们一起数着奖牌,打发时间。我乐在其中，金饼干和银饼干谁不爱嘛。

奖牌的数目如此之多,仿佛令人目不暇接。也许这些奖牌过于耀眼,令人无法抗拒它们的吸引力。程亦辰的眼睛被这些奖牌所吸引,仿佛被深深地吸引着。他不禁想知道,这些奖牌是从哪里来的,让它们如此地引人注目。

当我数完奖牌,发现一枚接一枚的奖牌似乎没有金牌时,我忍不住大声抱怨:“一块,两块,三块...但这太难了,为什么没有银牌呢?”

得到第一枚金牌后，我就当着媒体的面发誓，一定要来一个奖牌版的“三色全套”。金色一片这显然不是我想要的。

"人间不值得"这几个字,差点写在脸上。此刻的我心情低落到极点,无助地数了一遍又一遍,最后确认,全是金牌。

程亦辰对于这个反应感到有些难以接受。难道金牌不应该被视为值得庆祝的成就吗?这难道不是她从一开始就具备超级优秀素质的证明吗?

"那个...艾维呀?" 程亦辰有些不自然地称呼我的名字,表情略带尴尬。

“嗯。”我斜过头去,看见他手中那三枚刚刚获得的大奖赛金牌,再也控制不住了,仿佛洪水已经决堤,无法控制。

程亦辰：“艾维，先别哭...”

“嗯？”我马上止住了泪水。

“我想知道，你参加比赛是从十一岁开始，往多了算也只有十多枚奖牌...你这...”程亦辰不知道如何往下说了。

“是不是，奖牌多嘛，我想想。”这样的话语似乎过于朴实无华。

“十岁，美国花样滑冰锦标赛新人组 冠军

十一岁，美国青少年花样滑冰锦标赛 冠军

十一岁，美国花样滑冰锦标赛青年组 冠军

十一岁，美国花样滑冰大奖赛青年组 冠军

十二岁，中国花样滑冰青年锦标赛 冠军

十二岁，中国花样滑冰大奖赛青年组 冠军

十二岁，中国青少年花样滑冰锦标赛 冠军

十二岁，中国全国冬季运动会花样滑冰女子青年组 冠军

国内比赛： 十三岁，全国花样滑冰锦标赛 青年组 冠军

十三岁，全国花样滑冰冠军赛 青年组 冠军

十三岁，中国花样滑冰俱乐部联赛第一站 精英组 青年组 冠军

十三岁，中国花样滑冰俱乐部联赛第三站 精英组 青年组 冠军

十三岁，中国花样滑冰俱乐部联赛总决赛 精英组 青年组 冠军

十三岁，中国花样滑冰大奖赛 青年组 冠军

国际比赛：十三岁，世界花样滑冰锦标赛青年组 冠军

国际滑联世界花样滑冰大奖赛日本站 青年组 冠军

国际滑联世界花样滑冰大奖赛美国站 青年组 冠军

国际滑联世界花样滑冰大奖赛总决赛（中国厦门）青年组 冠军。加上我十岁之前参加的比赛，奖牌够二十块了。”

我本不擅长言谈,也不善于应对尴尬的气氛,因此当这场谈话变得极度尴尬时,我不得不提前结束它,以免让气氛更加尴尬。

二楼卧室内，点开手机，在刚刚一瞬间，锁屏恰好呈现出了陆风发来的信息。

大概内容是：风扬及其他企业联合举办了一场公益运动会,有一个亲自项目，混合接力。旨在促进家庭成员之间的交流和团结。竞赛项目包括乒乓球、1000米混合接力、跳远、跳高、200米自由泳、短道速滑和花样滑冰。陆风希望我参加比赛，让其他人认识一下他的宝贝女儿。

我给他回复了一个“疑惑”的表情包,似乎运动会项目设置的有点奇怪。

透过屏幕，陆风都能感受到我内心的疑惑，他毫不含糊地告诉我：“那花样滑冰的项目，是我特意加入去的。”

...哈？假如我报了花样滑冰，满级账号难度值拉满，新手号黯然失色。

”我给你报上花样滑冰的名了，和别人说是我重金请你来的。”

“...OK，那我再报1000米混合接力。人选好了吗？”

“我第一棒，小洛第二棒，你是最后一棒。”

这安排可以，我爆发力很强适合冲刺的最后一棒。

隔壁房间传出父子俩谈话的声音，不想听还是听见了。

“文扬你过来吧。陆风今天不在家。”

“你不怕让他撞见吗？”卓文扬取笑着。

程亦辰摆出当爹的谱安慰他：“没关系，有我在，他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去一楼试衣间找大奖赛考斯滕的功夫，卓文扬就来了。

卓文扬来得很快，和抱着考斯滕准备上楼的我撞了个正着。

出于礼貌，我们客套的寒暄了一下。然后，我回我的房间，他转身去了程亦辰的卧室。

佣人送点心和茶到程亦辰房间，他跟卓文扬着说话。

“你在生病？”

“没有，就一点点热，我多喝点水就好了。”

“精神这么不好……是不是那家伙又做什么？”

“你别乱想，”程亦辰一巴掌拍在他手背上，“他对我很好。”

“是吗？”卓文扬不太甘愿地，“那就好。要是有什么事，记得来告诉我，我会为你讨公道。”

程亦辰失笑，用力搓了一下他的头：“傻瓜，有没弄清楚，你是儿子，我才是老爸。”

“我已经长大了。”

“凭什么叫他滚？这是我儿子，是我让他来的！”

“这是我的地方，我说了算！”

隔壁传来争吵声，我习惯性地戴上耳机听歌。

“我要赶谁出去就赶谁出去！”

程亦辰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一般，立刻清醒过来。

他差点都忘记了，这里是陆风的房子，陆家的豪宅。每一寸地板每一滴水都是陆风的。

......

熟悉的打骂声,如雷声和雨声,带着耳塞也能感受到那强烈的冲击力。

世界一点点崩塌，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爸爸。

陆风在我面前展现的并非真实面貌,或许他佩戴的面具并非真正的自己。而只有在面对程亦辰的时候,他才会褪去那层伪装,显露出真正的自我。

陆风离开家后，我摘下耳机,平静地走向程亦辰的房间,我们相对视了五秒钟,然后我抬起手,指了指他胳膊上的淤青,做出重大的选择。

"离开吧,让我也跟你一起离开。"这句话并非是开玩笑的语气,而是出自内心的真挚请求。

程亦辰看着我,心中震撼不已。他难以置信地问道:“为什么...你要离开?”

“Daddy, 我想有一个健康的家。”

我的声音颤抖着,泪水在眼眶中翻滚。“我想要生活在一个健康的家庭里...”

“我在美国时，还不知道陆风的生活这样的放荡，关于他私生活的消息也一直不愿意相信，因为在我面前他扮演的永远是好父亲的形象。直到我归化以后，才发现传言是真的，真实的情况更刷新我的三观。”

“陆风频繁举办派对和熬夜带人过夜的事情常发生,幸运的是，我能外出参加比赛,否则我已经彻底疯狂了。”

我再一次恳求到“带我走吧！”

程亦辰看向我，眼中充满了泪水，仿佛能感受到他的痛苦和担忧。我不禁感到心碎。

心理上的剧痛无时无刻不在催促着我情绪崩溃。我 开始感到头晕目眩，呼吸急促且不规律。压力和恐惧像一股巨浪席卷而来，将我深深地拖入黑暗的深渊。

我的脚步变得踉跄不稳，视线逐渐模糊。挣扎着想保持清醒，但身体已经无法继续支撑我的意识。

双腿开始发软，最终无力地倒在地上。大脑中的思绪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重和迷离。周围变得模糊起来，好像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

失去意识之前，最后的一丝清明告诉我，身体和心灵已经达到了极限。我彻底被精神压力击垮了。

失去意识前，程亦辰心急如焚，他匆匆忙忙地拨 打了120电话。尽管声音微弱，但他的心中却充满了担忧和不安。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