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问

“母亲，此事之后再议吧。太后安置在哪个院中？我还有事要去复命。”

　　宋母起身，“等这次的事情结束，你回京好好问问那姑娘。有了结果便传信回来，我与你父亲也好准备着。”

　　等嘱咐完，她才道：“太后在你隔壁的光荷院中，你去吧。”

　　“母亲。”宋祁想起另一件事，“不过几日我便要回朝廷复命，太后会在这儿诞下龙子，还是要提前做准备。”

　　宋母收起了笑容，“此事太后已经嘱托我了，过几日我会遣散一批家仆，等太后临近生产，除了接生婆和医师，府里不会有多少人。母亲会确保太后平安诞子，一直到你回来。”

　　“好，母亲有了安排就好。那孩儿先告退了。”

　　路上，宋祁想到几天前的事。

　　萧卿卿告诉他准备在宋府生产，还说要提前一个月准备。他心里察觉出不对劲，为何要提前一个月？隐隐觉得其中或许有什么。

　　难道说腹中的孩子不是陛下的，也不是柳若甫的！！！

　　脑中冒出这一想法的瞬间，他屏气凝神，最终还是压下了想要问的话。

　　不知为何，他心口发闷。但想到孩子不是柳若甫的，还有一点痛快。不管孩子是谁的，他都只希望她能平安。

　　宋祁来到光荷院中，月光将他的影子拉长。

　　“卿卿。”他轻声喊着，扣了扣门。

　　来开门的是冬兰，宋祁点了点头走进了内室。

　　萧卿卿刚刚用完膳，这会儿在书架子上挑书。

　　这些都是江南一带流行的画本，与京都的不同，许多她都没看过。

　　萧卿卿兴冲冲挑出一本，转身笑道：“这是你命人准备的？”

　　宋祁点点头，“我先前看你喜欢看这些书，回来前就命人置办了。”

　　只是……翻开几页，萧卿卿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她知道江东这边的民风是比京中彪悍些，可这书……未免也太狂放了。

　　宋祁见她神色僵硬，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萧卿卿将书本展示在他面前，书上赫然有一幅画，画中男女赤身裸体，纠缠在一起。

　　右下角还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不等去看，宋祁的脸已然微微发红，别开了眼。

　　“定是买错了，这等污秽之物还是烧了吧。”他伸手想要拿过书本，却抓了个空。

　　宋祁错愕地看向萧卿卿，她脸上带着明晃晃的笑。不同于刚才的僵硬，反而添了趣味。

　　“这可不是污秽之物！”萧卿卿故意逗弄，“这叫作孤本，怕是老板的珍藏。”

　　“别胡说。”他否定她，语气中却带着几分宠溺。

　　“哎呀呀。”萧卿卿将书放回原处，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宋大人还真是不解风情。”

　　她撑着脑袋，歪头看向他，“宋祁，你的脸好红啊。”

　　宋祁明知她在逗弄自己，却无可奈何，只得尴尬地咳了声，“别闹。”

　　看来那夜的生疏不是装的，萧卿卿心下了然。

　　“你来找我做什么？”萧卿卿收起玩味的嘴角，拍了拍桌子示意他坐下。

　　“我来看看你。”宋祁坐下，目不转睛，“这几日我会很忙，怕顾不上你，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萧卿卿眨眨眼，“放心吧，我会的。”

　　正如宋祁所言，他是真的很忙。虽然有宋父号召，但毕竟不是个小数目，难免有人生出怨言，也因此过程并不十分简单。

　　萧卿卿自觉帮不上什么忙，就开始做自己的事情。

　　玉佩的事她已经让人去查了，只是魏之宴都没查出来，她查起来也确实有些费劲。

　　很快，约定的期限就要到了。宋祁不负所托，已经筹齐了所需的款项，准备回京复命。

　　临行前他特意到光荷院中与萧卿卿道别。

　　“我这一会去再回来怕是有两个月，你就在府中安心诞子，养胎。”

　　萧卿卿察觉出他语气中的不悦，或者说是委屈。

　　她想宋祁那么聪明的人，在得知要提前一个月准备的时候，就应该有所怀疑了吧。

　　可他却什么也没问，为什么呢？

　　她先忍不住开口，“你没有想问的事情吗？”

　　宋祁迟疑了下，轻轻摇了摇头，“卿卿，如果你不想告诉我，我就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