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破晓,大雨渐歇,柳若甫推开窗,一股清冽的草木气息扑鼻而来。
他的目光投向远方,彻底黯淡下去。
从天黑,到天亮,她始终不曾来过。
“为什么总是骗我?”他的声音飘散到空中,无人知晓。
“首辅,到上朝的时辰了。”
“说我病了。”他一时赌气。
但转念一想,萧卿卿说不定还在肃王府,他不能就这么放任不管,否则不就正中宇文鹤的下怀吗?
“不,我们去肃王府!”
卿卿不来找他,他可以去找卿卿!
萧卿卿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而病了的人却坐在地上,头还枕着她的胳膊。
微微抽动胳膊,宇文鹤立刻醒来。
睡眼惺忪间他呢喃了声,“怎么了?天亮了?”
胳膊有些麻,她“嘶”了声。
“怎么了?”宇文鹤听到她的痛呼,一下子清醒过来,抓着她的手腕追问。
萧卿卿甩了甩胳膊,“没事,只是有些麻。”
“你呢?”她伸手去摸他的额头,昨夜的滚烫感消失殆尽,看他面色也红润了许多,萧卿卿才放下心来。
“我没事了,喝了药就好了。”他抓着她的手腕摇了摇,帮她疏解一下麻意。
“太后!”冬兰匆匆赶来,在外殿高声通传,“柳首辅来了!”
柳若甫?萧卿卿疑惑,此时他不应该去上朝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肃王府?
还是说……她想到了最糟糕的情况,他等了自己一夜没有等到,索性直接杀到肃王府来。
萧卿卿一哆嗦,低头看了眼穿戴整齐的自己,松了口气。
宇文鹤心生不满,见萧卿卿作势要起身,赶忙“哎哟”了声。
“怎么了?”
“头好痛啊!还有些晕。”
“是不是坐在地上太久了?”
萧卿卿转身将宇文鹤扶上床的功夫,柳若甫已经到了殿门口。
他毫不客气地推开门,绕过屏风便是宇文鹤安然坐在床上,萧卿卿坐在一旁的场景。
他甩了下袖子,一开口便是嘲讽:“听说摄政王病了,我来看看。”
“有劳柳首辅,只不过本王看到你只会病得更重,慢走,不送!”宇文鹤也不同他虚与委蛇,反倒直接下了逐客令。
“是吗?”柳若甫的视线转移到萧卿卿身上,“太后,还请为臣做主。”
“臣今晨连早朝都没去,便是为了来探望摄政王,可摄政王似乎并不领情。”
“额……”柳若甫这话她是不会信,可她失言在先,这会儿也不忍驳了他的面子。
柳若甫做戏充分,“臣还命人带了人参来,诚意还不够吗?”
“柳首辅的好意本王可不想领。”
说完,两人的眼光都齐刷刷看向萧卿卿,势必要让她站一边。
“咳,”萧卿卿左右为难,“那个……既然柳首辅是好意,肃王你便收下吧,好好补补身子。”
见萧卿卿勉强偏向自己说话,柳若甫的神色才算好了些,说话也更轻松了些。
“太后辛苦,既然这肃王府没人,不如臣来照顾肃王陛下。”
宇文鹤当下便不乐意起来,他呵笑了声,“柳首辅说笑了,本王府里还不缺人,只不过本王府邸太小,怕是容不下首辅大人这尊大佛。”
柳若甫忽视他的不满,直接向萧卿卿告状:“”臣参奏肃王对太后不敬,还口出抱怨府邸太小,谁知是不是存了逆反之心。”
此刻的场景伴上这话有些略显幼稚,可偏偏幼稚的不止一个人。
宇文鹤显然当了真,气愤地看向告黑状的人,说不上话来。
“你!”
既然柳若甫向萧卿卿告黑状,那他也可以让萧卿卿给自己做主。
“太后,你看他,分明是诬陷臣。”
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萧卿卿有些头痛。
“好了好了,哀家累了,你们别吵了。”
柳若甫见缝插针,顺势道:“那臣送太后回宫。”
宇文鹤还要出言挽留,萧卿卿已经做了决断。
“也该回去了。”
她嘱咐宇文鹤,“你这几日就在府里好好养病吧。我出来了那么久也该回去了。”
宇文鹤知道自己留不住她,无可奈何。
只是恋恋不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