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兰带着人去了上书房,去时景王正在休息。她得了允准,便进出送吃食。
柳若甫看着进来的人只有冬兰和一个侍女,眼神不免暗淡下去。
之前听萧卿卿溺爱景王殿下,总是往上书房送吃食,如今却不见她,难道是在躲自己?
冬兰端了碗粥到柳若甫跟前,“柳大人,喝碗粥吧。”
果不其然,柳若甫直接拒绝。
“不必了。”
冬兰并未收回去,而是笑道:“今日是腊八,娘娘亲自下厨让奴婢送过来的,柳大人何不尝一尝。”
果然,他听了这话接了过来。
柳若甫尝了口,若有所思。冬兰刚刚说这粥是萧卿卿亲自下厨让她送来的,这是不是代表她心里念着他呢。
温热的粥吞咽下去,暖了喉咙,更暖了心。
夜色融融,这几日虽冷天却是晴的,此刻黝黑的夜幕上缀满了繁星,宛若灿灿发亮的宝石一般。
萧卿卿着一身里衣,身上盖着毛毯,半躺在榻上,靠着暖炉打盹。
不知何时睡着了,一声异响将她惊动。掀开眼皮只见宇文鹤悻悻地弯腰去扶正掉落的鞋子。
他将她另一只脚上的鞋子也脱了下来,托着小腿抬到榻上,坐到她身旁。
“困了怎么不去床上睡?”
萧卿卿微微调整了姿势,面向他,散漫地嗔怪道:“还不是你来的太晚。”
她又觉得有些不舒服,想要坐起来。宇文鹤见状忙去扶她。
“是儿臣不好,让妧娘娘等久了。”他顺着她的话。
“今日是腊八,可喝粥了?”
宇文鹤拉着她的手,摇了摇头,“儿臣哪有这个口福啊。”
许是刚从外面来的缘故,他的手是冰的。萧卿卿将手贴在他的手背上,朝外喊道:“冬兰,将粥热一热送来。”
屏风外的冬兰应了声。
宇文鹤唇角翘了起来,“妧娘娘这么好,儿臣怎么报答才是呢。”
萧卿卿并未急着说御林军的事情,只是提起宋祁。
“你与宋大人关系如何?”
“你是说宋祁?”
他与宋祁一同教导宇文谭,自然见过几次,只是不算深交,他对自己也有防备。
宇文鹤如实告诉她,“不算熟识,他对我也有提防。”
又疑惑,“妧娘娘问他做什么?”
其实宋祁突然闹了恶疾,柳若甫进了宫,他心中怀疑。总觉得萧卿卿故意为之,接柳若甫入宫,现下模糊不清,他心里仍有些不爽快。
甚至是知道她主动提起让柳若甫进上书房时,他心里说不出的难过,却也不敢直接问她,怕她不高兴,便不与自己亲近了。
萧卿卿还在思考,要不要让宇文鹤去做这个说客,冬兰端着粥进来。
“娘娘,粥热好了。”她放在一旁的桌案上。
萧卿卿点了点头,“今日是你守夜,小心些。”
冬兰看了眼宇文鹤,又看了看两人交握的手,了然地点了点头。
“尝尝,我同冬兰一起做的。”
宇文鹤暂时忘掉那些,高兴地端过腊八粥,一口下去,他仿佛喝到仙露一般,连连赞赏,“妧娘娘亲手做的就是好喝,比以前喝过的都好喝。”
只是萧卿卿衡量利弊后又马上提起刚刚的事情,“我修书一封,你借个由头送到宋祁府上,如何?”
“妧娘娘同他很熟吗?”听着她的意思,似乎与宋祁有过来往。
“还是说……”他旁敲侧击地问了句,“宋祁的病娘娘知道?”
萧卿卿不打算将他蒙到鼓里,这件事要他去做,必然要交代些事情。
“是,本宫给他用了药。”
他浑身一僵,没想到真是如此,下意识脱口而出,“是为了让柳若甫进宫?”
“是!”
她那般肯定,他的神色立马黯淡下去。
萧卿卿注意到他的脸色不对,徐徐解释,“柳家势强,根基深厚,谭儿登基后难免会受牵制,不如趁此机会让柳若甫入宫,一来方便联络,二来内阁的事总要有人做,他不做自然要让别人做。”
宇文鹤懂了她话里的意思,眼睛逐渐亮了起来,“所以,妧娘娘要柳若甫进宫只是为了削弱他在朝中的势力,培养新人?”
萧卿卿点了点头,反问他,“不然你以为呢?”
他还以为她在乎柳若甫,喜欢柳若甫,想见柳若甫……
但都不是,她不想见他,不喜欢他,也不在乎他。
“没有。”他笑得开心,“我什么也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