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甫从养心殿出来碰上了宇文谭和宋祁。
他微微作了一揖,“参见景王殿下。”
一旁的宋祁同样作了一揖,“柳首辅。”
“柳首辅请起。”
宇文谭嗓音虽稚嫩,但说话的语气和神情已然比一般的孩童成熟,俨然是个小大人的样子。
柳若甫瞧着眼前一大一小的人,眸色晦暗不明。
宋祁处处与他作对,他也没少给他使绊子,怎么看都不是顺眼之人。
他未应宋祁,直接离开。
宋祁脸上划过一丝难堪,却压在心底。
倒不是因为柳若甫没给他面子,而是……他莫名想到了萧卿卿。
一想到萧卿卿可能与眼前人有染,他心里多出几份烦躁。
他信她,但愿她不会骗自己!
宫外,孟昭在外等候。
“大人,陛下何意?”
柳若甫满脸尽在掌握之中的神情,吩咐道:“按我之前说的做。还有……”
“不要让萧卿卿知道,此事是我做的。”
他见识过萧卿卿对魏之宴的在乎,若是知道此事是他做的,必然与自己置气。
“大人的意思是?”
柳若甫早就算计好了一切,狠辣的笑容在嘴角绽放,“李氏的人不是还在吗?让李氏的人走一趟。”
自从皇后进了冷宫,李氏一族便一落千丈。
但皇帝言李氏一族有功之臣不少,因此饶过了些许人。
这些人对魏之宴自然有恨意。
“大人既有此计,为何不直接让李氏族人来揭发,也省得大人多跑一趟,难免惹娘娘生疑。”
他也是太过心急了,不过魏之宴能死在他手里,冒这一点险也值得。
萧卿卿刺激他的话,他还记在心里。
不如魏之宴的手?呵~那他便砍下魏之宴的手给她看!
今日陛下要考一考宇文谭,因此宋祁作为他的老师,带他到养心殿中。
一番话问下来,宇文谭虽不是对答如流,但有理有据,治国之道,已见雏形,皇帝颇感欣慰。
宋祁此人果然是个可用之才。
“哈哈哈,宋爱卿,朕果然没有看错你啊。你教导有方,实乃我大梁的肱骨之臣。”
听到皇帝给自己如此高的评价,宋祁受之有愧,他立马跪下身来,“臣不敢。教导景王殿下乃臣之所幸,臣之所福,万万当不得肱骨之臣。”
“朕说你当的,你便当的,咳咳!”他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接过太监递过的帕子,脸色难看。
宋祁抬头,那帕子上是明晃晃的红色。
他神色急切,“陛下!”
“父皇。”一旁的宇文谭面露担忧之色。
皇帝摆摆手,示意宋祁不要声张。
“朕,咳咳,无事。你先带景王退下吧。”
“是,臣告退。”
宋祁牵着宇文谭离开养心殿,神色十分糟糕。
“宋先生,父皇他怎么了?”
“殿下,无事。陛下只是太累了,歇一歇便好了。”
宇文谭抬着头,满脸天真无邪,“那先生多教我一些,我多学一些便能为父皇分忧了。”
“是,臣一定尽心协力教导殿下。”
看陛下的样子恐怕时日不多了,如果按照萧卿卿所言,柳若甫便是宇文谭登基的最大障碍。
先前萧卿卿说要同他合作,他怀疑萧卿卿,如今无论她到底如何,都必须要考虑此事了。
长乐宫。
“冬兰,你刚刚去哪了?”
冬兰左顾右盼,“肃王殿下,走了?”
“嗯,走了。”
“娘娘,您和肃王殿下……”她不知该如何问。
萧卿卿懂了她的意思,只道:“谭儿登基后还要倚仗他,我们亲近一些也没什么。”
瞧着外头漆黑一片,她疑惑:“这么晚了,谭儿怎么还未回来?”
“娘娘忘了?今日宋大人要带殿下去找陛下考一考呢。”
宋祁……
现在她以腹中之子稳住了柳若甫,又使了些甜言蜜语哄住了宇文鹤,也便只剩下那难搞的状元郎了。
她该拿他怎么办呢?
若是告诉他柳若甫是景王党,他也不会信。就算信了,也会觉得自己与柳若甫私通,那她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若是不说,也只好先哄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