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决于你

月亮又要圆了，萧卿卿站在窗前，纵然那轮月亮再亮，也无法照亮她，她的神色也早就黯然下来。

自从那日骗过自己之后，柳若甫再也不肯对自己吐露一丝一毫地宫中事。现在也不知魏之宴现在身在何处，他到底在哪？还是说……

她的心被狠狠揪了起来，呼吸随着内心的情绪变化而变得急促。半晌她才踉跄着，扶着窗户框，慢慢平息下来。

不会的，魏之宴那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地去死，他说过自己是要去南桑报仇的，就算是噩耗，也得是报了仇之后的，现在算怎么回事？

或许是他的障眼法呢，萧卿卿心里安慰自己却忍不住想起出宫那夜魏之宴的欲言又止。他真的能回来吗？他真的能吗？

待听到门口的谈话声，她猛然从思绪中抽离，才发觉脸颊一片湿润。

外头隐隐约约传来柳若甫的声音，“夫人呢？睡下了吗？”

“奴婢见屋里的蜡烛熄着，大约是睡下了。”

萧卿卿听着外头传来的声音，抬手将脸上的泪擦干，一股脑儿钻到了床上，装出一副假寐的样子来。

才刚刚躺下，门吱呀一声便响了。

随着一阵脚步声传来，萧卿卿的呼吸也逐渐变得匀称，直到一阵窸窸窣窣后，身旁多出一个人，腰间多出一双手。

他从身后拥着她，她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酸涩。

萧卿卿索性不再装下去，她睁开眼睛，对着身后淡淡道:“我要睡了，你走吧。”

身后人不仅没走，还凑近了几分，一开口呼吸打在她的脖颈，让她忍不住瑟缩。

“我陪你睡。”

自从那日后，五日里两三日他都来，每夜都是这个借口，来她房里，什么也不做，只是陪她睡觉。

萧卿卿平时不想理他，也不在乎他，也就随他去了。只是今日她看着外头快要圆了的月亮多出几分更甚平常的伤感，也就不愿见他。

“柳若甫，今日我不想看见你。”

他明显抖了下，却将一切情绪隐忍下来，温温和和地。

“你闭上眼睛就看不到我了，睡吧。”

他也有说歪理的时候，既然他不肯走，那她便问点别的问题。

“宫里有发生什么吗？”

“没有。”

他们像是一对平常夫妻那样，夜晚入睡前说些日常的事情，一问一答，却又不甚亲昵。

她避开了魏之宴，因为她知道她问了柳若甫也不会告诉他，索性问点别的。

“冬兰呢，可还好吗？”

“嗯，放心吧，我知道谁能动，谁不能动。”

这话说的让萧卿卿心中发笑，仿佛他柳若甫为她考虑尽了一般，仿佛为她好一般，实则她只是被他囚禁的一只金丝雀罢了。

她发笑一般问他，质问里带着讽刺，“依柳首辅看，哪个能动，哪个不能动？”

柳若甫不喜欢她安安静静的，没有半分生机，不像是萧卿卿。可也不喜欢她明里暗里嘲讽自己，与自己较劲。偏偏他又拿她没办法。

他暗声在她耳边轻语:“卿卿，我动谁，不动谁，都取决于你，知道吗？”

听着略有威胁的话语，顿时间萧卿卿浑身紧绷起来。

“什么都别想，睡吧。”他闭上了眼睛，像是对着萧卿卿说的，又像是对着自己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