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之宴找了个由头到了萧卿卿宫中,现在长乐宫里三层外三层全是魏之宴的人,以防走漏风声。
太医们照常来,看着床上脸色惨白的人,一个个手抖的厉害,生怕治不好这位与圣命息息相关的娘娘,自己就要去陪葬。
“娘娘如何?可有解毒之法?”魏之宴侧身坐在桌案旁,一副审问犯人的样子,吓得太医们直打哆嗦。
若他们胸有成竹还好说,可现在他们实在诊治不出到底是何毒药。前后四五个得力的太医都瞧过了,这毒也忒罕见了些。
豆大的汗珠从为首太医的额头上滑落,他垂着头,小心回话,“督主,这贵妃娘娘所中的毒实在稀罕,太医院还未能诊治出来。”
诊治不出,自然也找不出解药。此话一出,殿中的气氛更加紧张。
他的下颌微微扬起,扫了眼在场的太医,脸色很快沉了下去。
几位太医大气不敢喘,站在原地瑟瑟发抖。
下一秒,刚刚端在手上的白瓷茶杯摔到了地上,太医们一个个跪了下来,直喊恕罪。
“太医院养你们何用?竟连娘娘中了什么毒都诊治不出?不中用!”
为首的江太医是前院判孙裘的首席弟子,孙裘归乡后他便接管了太医院,这会儿忙道:“还请督主再给臣一点时间,臣必带领太医院竭尽全力救治贵妃娘娘。”
“好,本督就再给你们几日时间,贵妃娘娘这儿不宜人太多,江太医留下,其余太医全都退下。”
“是。”
诸位太医走后,魏之宴接过冯修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上沾上的茶水。
江守起身回禀,“督主,娘娘病危之事可要传出去。”
“自然,将真实情况传出去。”此真实情况并非萧卿卿真实的身体情况,而是刚刚做的戏。
“臣明白。”
“你去偏殿侯着吧,到了时间再离开,以免露出破绽。”
“是。”
江守走后,魏之宴踱步进了里间,屏风将床与梳妆的地方分隔开来。他绕过屏风,掀开了帘子,才看清她伪装的病容。
不得不说女子的胭脂当真是神奇,不仅能将人变得神采奕奕,也能将人画的病怏怏的,仿佛真的病了一般。
“人都走了,娘娘可起来吧。”他出声逗她。
萧卿卿睁开了眼睛,入目的是那极其清晰的下颌线和俊秀容颜。
她露出一个笑容,颇为得意地问道:“怎么样?我的演技还不错吧,是不是一点破绽都没有?”
魏之宴坐到床边,看着怪骄傲的人,无奈地笑了笑。又看她惨白的脸色配上散着的黑发,故意调侃她,“娘娘演的是好,跟个没了生气的女鬼似的。”
萧卿卿气的鼓起了腮帮子,手指缠了圈发丝,为自己打抱不平,“我这哪里像女鬼了?”
确实不像,她五官生的好,即使现在故意画的惨白,磨平了立体感,却依旧好看,是个病美人。
说什么女鬼,都是魏之宴逗弄她的。
她轻哼了声,坐起身来,朝魏之宴龇牙咧嘴,“若我是个女鬼,就先吃了你。”
魏之宴被她那憨样逗笑,往前凑了凑,轻声问道:“那娘娘如何吃奴才?”
萧卿卿恶狠狠道:“自然是扒光了衣服生吃了你,喝你的血,吃你的肉,啃你的骨头。”她本意是说些残忍的话唬他的,可到了魏之宴嘴里全变了味。
他意味深长地哦了声,一字一句道:“原来娘娘是想扒奴才的衣服,馋奴才的身子。”
说着他抻了抻脖子,俊颜在萧卿卿瞳孔中放大。两人的鼻子近乎要撞到一起,可谁也没躲。萧卿卿被他迷了心智,愣是连眼睛眨也不眨。
他笑吟吟地看着她,呼出的热气铺散在她脸上,“娘娘,您要吗?”
她愣愣地回话,“要什么?”
“自然是奴才的身子,娘娘若是馋,奴才便给您。”他轻轻在她耳边诱哄。
萧卿卿脑子里冒出三个字,狐狸精!
魏之宴这长相、这身姿、这做派,活像个勾引人的狐狸精。
只可惜他空有一副皮囊,却没有行凶的物儿,真是可惜了。想到魏之宴是个宦官,萧卿卿心里竟然有几分失落。
很快,她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萧卿卿感觉自己真是嫌命长,还真想和魏之宴私通。虽然她之前就打算那般做的,但终究是此一时彼一时。
她轻推他一把,故作不乐意的样子,小声埋汰道:“我才不要。”
“娘娘当真不要?”他的逗弄总是非得把她搞的脸红心跳不可。
萧卿卿红着脸颊,偏过脸去,“不要,不要。”
“可当真?”他追问个不停。
萧卿卿所幸钻到被褥里,只听得魏之宴低低的笑声。
长乐宫中打得火热,坤宁宫中也正火热着。皇后此时正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虽然萧卿卿中毒是她所想要看到的,可坏就坏在萧卿卿现在与圣命绑在一起。
她已经得知陛下会庇佑萧卿卿,魏之宴也会彻查此事。魏之宴必定第一个怀疑到她头上,因此她不得不先销毁证据。
可恶!都是那些刺客不给力。若是萧卿卿死在回来的路上,所有的麻烦便都消失散尽了,何须她如此耗费精力!
想到柳康年的承诺落空,她心里烦躁得很。这么大批刺客并不是她培养出来的,而是她的旧友,柳若甫的叔叔所培养。
与其说是旧友,倒不如说是老情人。当年她未进宫时两人曾暗中密会,只是后来皇后这么个宝座终归胜过她的爱情。不过这么多年,两人始终没断过。
也不知有没有留下什么破绽?皇后忙修书一封,派人秘密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