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宫,萧卿卿心乱如麻。这魏之宴手段厉害,竟真让她生出几分他喜欢自己,爱惜自己的错觉。想必他对皇后也是如此吧。
“夏槿,你在宫里当差多久了?”萧卿卿看着奉茶的夏槿,忽然想问些事情。
“奴婢在宫中当差有五年了吧,不知娘娘可是有什么吩咐?”
萧卿卿压低声音问道:“那你可知皇后娘娘和魏督主的事?”
夏槿一听,立马跪了下去,“奴婢不敢议论皇后娘娘和魏督主,还请贵妃娘娘饶过奴婢。”
这魏之宴果然厉害,只是提个名字就让底下的人那般害怕。萧卿卿忙扶起夏槿,“快起来,快起来,夏槿我问你,你是不是本宫宫中的人啊?”
夏槿心里咯噔一声,点了点头。
“奴婢自然是娘娘宫中的人。”
“那就是了,我问这些又不会传给外人听,只不过是好奇罢了,你就给本宫讲讲好不好?”
夏槿想了想,点了点头,“好吧,但奴婢知道的也不多。只是听闻魏督主以前和皇后娘娘亲近,常去皇后娘娘宫中侍奉。”
萧卿卿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果然如她所想,这两人有猫腻!既然他们是那样的关系,那魏之宴为何还要接受自己的请求呢?他就不怕皇后娘娘知道了怪罪?
今日景王殿下又是怎么回事?他明知景王于皇后而言有多重要,竟然还拿这个揶揄她。
等等……莫那话不是揶揄她的,而是真的有此打算。那今日之话传到皇后娘娘耳中,她岂不是小命堪忧!
可他为何要这样做?为何不继续同皇后娘娘亲近?两人联手,等景王殿下登基,一个是尊贵的太后娘娘,一个依旧是风光无量的督主岂不正好。
难不成两人生了什么嫌隙?萧卿卿一直想着这事,不知不觉间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司礼监,
“督主,这是截下的信。”
魏之宴接过手下人递来的信封,将信打开,上面赫然是皇后的笔迹,皇后私联外臣,可真是好的很!
他冷哼了声,将纸张放在烛火之上,看着白色的纸化为灰烬。
“督主,咱们可要动手?”
“无需打草惊蛇,我自有对策。”
“您当真中意那位贵妃娘娘?”冯修还是有些不放心。
“怎么?你觉得不妥?”
“属下不敢,既然如此可要深挖一下那位娘娘的身世,也好知根知底。”
“去查查吧。至于其他的,本督自有打算。”
“是。”
“对了,西北的战事如何了?”
“据探子来报,西北战事大捷,宇文鹤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最晚六月末抵达京都。”
“那就在他回来前,把事情办成。”
“属下明白。”
长乐宫,
“娘娘,娘娘,醒醒。”耳畔是冬兰的声音,萧卿卿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冬兰,我怎么睡着了,什么时辰了?”
“已经酉时了。”
酉时,两个字在萧卿卿脑里打了个转,她一下子清醒过来,拍桌而起,“几时了?”
“酉,酉时了呀,娘娘,您怎么了?”
“快,给我备水,我要沐浴,对了,记得把我那件薄纱拿出来。”她一边嘱咐着冬兰,一边将头上的首饰往下拿。
冬兰会意,揣摩道:“娘娘不必着急,这才酉时,魏督主怎么也得挑夜里来吧。”
“夜里?那你可真是小瞧他了,他才不会顾忌这些。”萧卿卿抱怨似的说了嘴,又催促冬兰,“你快去呀。”
“娘娘怎么怪了解魏督主一样?”冬兰话里有些打趣,这话让萧卿卿一噎。
她知道魏之宴的时间倒是久,还未入宫前就听说了他的恶名。只是接触不过两日,哪里算得上了解他,可她心里就是这么觉得。
“别贫了,快去吧,我的命可就靠他了。”
一说起这个,冬兰的嘴角立马垂了下去,她有些懊恼地叹了口气,“娘娘,是奴婢说错话了。”
“好了,冬兰,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这样也挺好的,咱们不必整日伤心着,那像个什么样啊。她笑了笑安慰冬兰,“别胡思乱想了,快去吧。”
“好,我这就去。”
天儿刚刚暗下来,萧卿卿从浴桶中出来,身上还擦了些香粉才穿上了那层粉色的薄纱。
她进宫后连侍寝都没有过,现在却为了侍奉一个宦官,这般精心打算。
她自嘲了声,看向铜镜里的人。巴掌大的小脸白白嫩嫩,未曾上妆有种水出芙蓉的美。对这容貌她倒是自信,就是不知那人吃不吃这一套。
将锦盒从床底下拿出来,摆在了显眼的地方。看着外边的天,她又吹灭了两根蜡烛,衬得殿中昏暗但又并非全然看不见,总有种神秘的感觉。
萧卿卿两腿拢着,坐在床上等着人来。想起以前在闺阁中时,听闺阁密友们谈论成亲之事。
成亲夜里,新娘就是要坐在床边等自己的夫君来的。只可惜她这辈子都不会有洞房花烛夜了。
今夜的事她倒是猜错了,等了许久都不见人来,她晚膳只喝了杯粥,这会儿有些饿了。
正当她想出去吃点什么时,听到开门的声音,随后是渐渐靠近的脚步声。
“娘娘久等了?”果然下一秒听到魏之宴的声音。
他从屏风后面走过来,看向萧卿卿,在恍惚的烛光中,看到床边坐着一个女子,穿了身薄纱,肌肤若隐若现,那张不施粉黛的脸依旧明媚动人!
魏之宴见过不少美人,却依旧被她惊艳了一把,“娘娘所说竟当真不是虚言,倒真的是赏心悦目。”
他的眼睛毫不客气地在她身上流连,却并非好色之神,反而像是欣赏一件美丽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