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藕粉圆子

“偶遇，波澜，欺骗，诀别，归家，交易，审问，终结。”

故事很简单，但结局，却无比地惨烈。

就在洛子商以为他可以永远地留住秦淮的这一夜，他失去了秦淮，而罪灰祸首，竟是他自己。

洛子商命人将原真语的尸首扔到乱葬岗，而后，他便将自己囚在了密室中，不吃不喝，只呆坐着，盯着秦淮的画像看。

而在其他人的眼中，洛子商自从那日起，便将自己困在了屋中，后来，竟奇迹般地消失不见了。

没有人知道洛子商去了哪里，也没有人知道洛子商因何如此，更没有人知道洛子商在想些什么。

只有萧鸣，在洛子商进门前随口的一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中，听出了他的绝望。

萧鸣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扭动洛子商屋中书架上的银执壶，通过密道，果真在这里，看到了洛子商。

洛子商正摩挲着秦淮的画像，他随意跪坐着，颓废又虚弱。

听到脚步声后，洛子商轻轻抬头，望了过去，那样无神又疲惫的模样，萧鸣从未在洛子商身上见过。

萧鸣担忧地走上前去，哑声说道：

萧鸣师兄，你要保重身体啊。

洛子商没有说话，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勾勒秦淮的轮廓，像是要将她的模样永远刻在灵魂深处。

萧鸣的眼中闪过点点泪珠，他哽咽地说道：

萧鸣师兄，秦淮阿姊在天之灵，也不愿意看到你这副模样的。

洛子商微微一顿，溢出一丝凶狠和脆弱来，他拽过萧鸣的衣领，一字一句道：

洛子商阿鸣，你看得到她？

萧鸣摇摇头，轻声说道：

萧鸣我只是可以听得到她的声音罢了。

洛子商松开萧鸣的衣领，不知是庆幸还是痛苦地说了一句：

洛子商只有我能看到她。

洛子商用手挡住脸，压抑不住的哭声从手掌心处泄出，让萧鸣的心再次揪起。

萧鸣不知道秦淮到底是鬼还是妖，但他知道，秦淮消失不见了，她带走了洛子商的温柔，也带走了洛子商的活气。

萧鸣安静地在洛子商身边陪伴着他，等着他一点点放下心防，等着他一点点自渡。

万般苦难，唯有自渡。

洛子商的哭声渐止，他轻声说道：

洛子商阿鸣，你走吧。

萧鸣皱了皱眉头，担忧地说道：

萧鸣师兄，你已经几日不吃不喝了，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吃得消啊？

洛子商阿鸣，我想去找她。

萧鸣惊诧不已，呆愣在了原地，他张了张嘴，干涩地说道：

萧鸣师兄？

眼看着洛子商无法自渡，萧鸣一不做二不休，一个手刀劈晕了洛子商，而后扶着他，缓缓走出密室。

昏昏沉沉中，秦淮端着影青玲珑碗，娇俏地说道：

秦淮子商，尝尝我做的藕粉圆子，香甜柔软，津陵一绝。

洛子商明知是幻象，却还是不可抑制地张开了嘴，想要接受秦淮的投喂。

苦涩，满口苦涩，洛子商的眼神逐渐清明，面前哪有秦淮，哪有藕粉圆子，只有焦急不安的萧鸣，和乌漆麻黑的中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