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学校的时间总归是无聊的，或许是因为最近太多平静，杨宁月莫名很放松，趴在桌子上看着窗外，夕阳的赤红日光落日眼中，此刻的景色和那梦中的一样，可不同的是，梦里他只觉得压抑，害怕，但现在他只感觉平静

　　“哥，一会我们先回家吗”杨星不知何时坐到杨宁月前

　　杨宁月直起身子，点了点头，语气似乎压抑着情绪“嗯，然后再买点花”

　　自母亲死后，他们谁也没有再提起，不约而同的默契，却是因为彼此心知肚明这个话题的严肃

　　放学了，两人坐在车上，谁也没说话，放好书包后，去花店买了不同颜色的菊花

　　长辈常说，悼念逝者要送白菊花，可是妈妈喜欢颜色艳丽的花，比起悼念，他更多的是想念，他已经快记不清了，记不清妈妈的声音，只有一张照片，让他可以想象妈妈还在的样子

　　路过一个个墓碑，一直走到尽头，他们终于看见了

　　墓碑上的照片，里面的女人笑容满面，可在黑白色的映衬下，透露出些许悲伤

　　他们看着那个照片，将花放到碑前，杨宁月一直以为自己有好多话想说，可当真来到面前了，却什么话也说不出，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愧疚

　　与此同时，脑中闪过一个画面，一个卡车撞向一个女人，下一秒，画面变换，女人倒在地上，红色的衣服被血液浸染，颜色更加深沉

　　杨宁月恍惚片刻，并没有放在心上，回头看着杨星，“回家吧”

　　“我想再待会，你先走吧”

　　“记得早点回来”对于这个回答，杨宁月没感觉有多意外，在杨星被领养之后，妈妈是对杨星最好的，没有之一，而他对待杨星的方式，更像是和玩伴嬉闹

　　杨星“嗯”了一声

　　随后看着杨宁月走了后，杨星才坐了下来，看着那照片，杨星眼睛变得湿润“妈，我想你了”

　　“对不起…我害了你”

　　随着他的话，他的脑海里也回忆起了当时的画面

　　他爱玩，是那种吵闹的类型，经常缠在杨宁月和妈妈玩，就在那天，他拿着玩具，妈妈和杨宁月走到后面，忽然手上力气一个没收住，玩具飞到马路边，妈妈走过去捡玩具，刚拿着玩具想拿给杨星

　　“嘭”的一声，一个卡车突然拐弯，撞向了没有防备的妈妈杨宁月走得慢，没有被撞到，可看着眼前的景象，他脑袋空白了一瞬，还是路边的人拿出手打120，他才反应了过来，可他却感觉浑身都没了力气，动也动不了

　　后面都发生了什么，到了今天杨星也记不太清了，毕竟当时年龄还小，记事都是记片段的，可唯独这个，直到今日也仍旧记得

　　此后杨宁月变得更加孤僻，甚至精神出现了问题，只要是关于红色的物体，都会让他感到心悸，然后呼吸困难，喘不上气再后来情况变得更严重，浑然像一个疯子

　　父亲带他去看了心理医生，说是因为妈妈的去世才导致的，直接忘掉是不太可能，只能将记忆里的一些事，改变主人公，才能有所好转

　　于是，杨宁月便成了“杨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