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巫婆

殷芙想的很简单。

首先，段嘉许是这里的店员，少收了钱要是被老板查了监控也不太好看。

况且就一块钱的事，实在是没必要少。

其次，他那懒懒散散玩手机的样被老板看到了也有点难解释。

所以谨慎一点总归是好的。

但是没想到落在段嘉许的耳朵里，却是一段很炸裂的发言。

结合着她那张冷冰冰的面瘫脸，喜剧效果达到满分。

段嘉许憋着笑，然后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严肃一些，于是也学着电视里和黑老大接头的人，四处看了看，确认没有其他人，才低声严肃道。

段嘉许“收到。”

殷芙抽了抽嘴角，不大懂他的逻辑。

不过她向来不喜欢太过于探究他人，尤其是精神状态这种私密性的东西，所以用沉默表达了她的理解。

出门之前，她想，真是个奇怪的人。

*

殷芙到家的时候将近九点。

她精心算过时间，一般在这个时候，客厅是没有一个人在的。

钥匙轻轻的插进锁孔，发出极轻的金属碰撞声，可还没来得及转动，那门就突然打开。

保养得极好的女人略有些不悦的望着她。

何雨“怎么这么晚回来？”

殷芙收起钥匙，低着头穿鞋。

显然是被她这副态度激怒，何雨双手环胸，冷声道。

何雨“你这是想干什么？”

何雨“故意惹我生气？”

殷芙穿好鞋，很淡的瞥了她一眼，然后径直往楼上走去。

何雨“殷芙！”

何雨明显是真的被她气着了，玉容紧绷，语调尖锐。

何雨“你今天是在发什么神经？”

殷芙“妈妈。”

殷芙转过头来，这是她今天和何雨说的第一句话。

殷芙“我去了奶茶店。”

她一板一眼，明明是在认真回答问题，可何雨看着那张从来都没有情绪的脸，只觉得胸口好像闷了一团火。

烦躁得厉害。

何雨“为什么不回家吃饭？”

何雨的手不知道指向了哪里，殷芙也懒得顺着她的手望。

何雨“你爸爸今天回家不知道吗？”

殷芙“什么爸爸？”

殷芙疑惑道。

殷芙“我爸爸五年前就去世了，你不知道吗？”

何雨“殷芙！”

何雨被她气得够呛，举着手就要朝她脸上扇过来。

殷芙既不后退也不求饶，就这么抬着眼望她，眼神底下满是讽刺。

打呗，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殷真如“妈妈！”

一道清脆的响声从门口响起。

像是按下了暂停键，何雨的手瞬间僵在原地。

然后殷芙看着她的脸犹如调色盘一般瞬间变了个色，从一个只会对她发疯尖叫的巫婆变成了身后那个受尽宠爱的白雪公主的亲妈。

这种变脸，对于何雨来说想必是毫无难度。

何雨“怎么了如如？”

何雨笑着给她拿拖鞋，嗔怪道。

何雨“今天不回家吃饭怎么也不知道和妈妈说一声？”

殷真如“去桑稚家吃饭啦！”

殷真如笑着道。

殷真如“她妈为了迎接我做了很多好吃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