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为衫本想回女客院落,却不想刚回头便看到了树影下亭亭然站着的一抹白影。
云为衫的心怦怦跳着,拳头慢慢攥紧。
她与那双眼睛对视,慢慢走到她身前。
如果这种眼神都跟无锋没有关系,那她简直白在无锋混了。
她就好像在赤裸裸的告诉自己她的真实身份。
云为衫在心里赌,赌这位自幼在宫门长大的,人人尊敬的宫二小姐她是不是无锋的刺客。
终于,她开口试探——
云为衫“天地玄黄。”
宫之衣微微一笑。
宫之衣“魑魅魍魉。”
云为衫无声的松了口气。
云为衫“你也是魑?”
宫之衣没有回答她,只淡淡看了她一眼,云为衫顺着她的目光望向远处,只见原本明黄的灯笼已然变成了红色。
红灯警戒。
云为衫的心陡然一跳。
宫之衣“你叫云为衫,哪几个字?”
云为衫“云朵的云,衣衫的衫。”
云为衫神色略有不耐,她本是夜行查探宫门地形,却不想撞上了如此不妙的时候。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她就必须赶紧回女院。
宫之衣淡淡看了一眼云为衫,便知道她心中在想什么,她不准备再逗人,缓缓道:
宫之衣“鸦雀成群,孤鹰在天。”
宫之衣“我是魉。”
云为衫的双眼陡然睁大,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半步。
宫之衣说的淡然,可云为衫却知道她这句话的分量有多重。
魑魅魍魉,在无锋,位高半阶压死人。
可想而知,如果宫之衣现在要自己去死,她就必须毫不犹豫去死。
云为衫“你”
云为衫好久之后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尽管如此,她说出的话已经是如游丝般轻细。
对魉阶刺客的恐惧与魉阶刺客对自己的压制是自小在无锋便刻在了骨子里的,面对一个魉阶刺客,她几乎是手脚发麻。
宫之衣“再不回去,可就来不及了。”
云为衫捏紧了手。
云为衫“你需要我做什么?”
寒鸦肆曾告诉过自己,在那万分之一的可能中遇到魉阶刺客,你需要完完全全属于她。
宫之衣“不用着急,按你原本的计划做,我会去找你们。”
云为衫注意到她说的“你们”。
云为衫“还有谁?”
宫之衣“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云为衫抿了抿唇,心知自己不能再耽搁了,她点点头,闪身隐藏在了夜色中。
宫之衣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红灯,转身往回走去。
打开门,宫子羽已经醒了。
宫子羽“你没走。”
宫之衣“我看屋外的红梅开的好,折了来想插在瓶里。”
宫之衣怀中是鲜红的梅花,宫子羽不知为何松了口气,伸手抱住她的腰,脸贴在她的小腹上。
宫之衣放下花,抬手摸他的头。
宫子羽“方才,梦到我娘了。”
宫之衣“那一定是个美梦。”
宫子羽“人们都说,梦是反的。越美的梦,醒来之后越难过。”
宫之衣的手僵住,宫子羽的声音带着难过与失落,她一时无言。
宫子羽“因为之所以是梦,就代表着得不到,或者已失去。”
宫子羽望向宫之衣的眼睛含着泪花。
宫子羽“现在的我只能在梦里见到我娘,所以是美梦还是恶梦,没什么区别。”
宫之衣抬手抹去宫子羽已经涌出眼眶的泪水,一双眼睛如秋水温柔,她轻声安慰:
宫之衣“因为在这世上受过的苦太多,所以一定要是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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