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唐依回答的时间长得让人感觉一秒就像几分钟一样。
还不如和唐依一起出差呢。
那样的话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不,就不该出差。
不管是多么重要的工作,从岳母去世没多久就出差是错误的。
比那更大错误在那以前,唐依哽咽着坦白痛苦的过去时,如果是自己先告诉妈妈的话,成为她的挡箭牌……
无谓的后悔接连不断。
唐依还是没有回答,严浩翔想抢走手机哀求她。
不是说过会等待吗?
严妈-好,我会告诉浩翔的。
听到母亲的声音,严浩翔抬起了头。
唐依说了什么?
严妈唐依现在不方便见你,过几天之后吧。
严浩翔她的新号码是多少?
严妈没有再回答。
母亲走出书房,传来了关门的声音。
严浩翔苦笑了一声。
如果有大的矛盾,也可以理解唐依变心,但是并没有。
***
下着雨,覆盖了樱花树的花无力的落下来。
让樱花凋谢的雨持续了几天,雨好像要停了的今天,晴天近在咫尺。
唐依看着窗外。
赵祁柔我可以跟你一起坐吗?
突然听到声音,把头转了过去。
一个笑嘻嘻的漂亮女人从嘴间伸出舌尖问道,看到唐依没有回答,女人害羞地笑着说。
赵祁柔我不想一个人吃饭。
唐依一允许,女人就坐在了座位上。
赵祁柔你是来旅行的吗?
唐依不是。
赵祁柔那是本地的吗?
唐依我只是想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赵祁柔嗯?和我差不多。
女人放下喝过的水,高兴地拍了拍手。
唐依没有什么反应,只是静静地笑了笑。
赵祁柔因为导师搬到这里的学校来了,所以我就跟着来了,我的专业是园艺。
唐依这样啊。
赵祁柔如果你要继续住在这里,你愿意和我做朋友吗啊?我们年龄差不多。
唐依嗯…我还没想好
唐依委婉地拒绝了。
女人的印象虽然很好,但她是个陌生人。
唐依对亲切到让人觉得过分的女人保持了警惕。可能是看出来唐依犹豫不决的样子,女人掏出了钱包拿出了学生证。
赵祁柔我不是坏人。
唐依……
赵祁柔因为没有认识的人,所以很无聊。
不愿意也没有办法,女人垂肩补充道。
看到女人有点失望的样子,唐依突然觉得感到抱歉。
她也需要很大的勇气,才会对初次见面的女人说可以一起坐吗。
虽然被拒绝后还装作没事,但现在女人可能心里受到了伤害,这样一想,原本尖锐的警惕心一下子就减弱了。
正好和她一样,因为没有认识的人而感到很无聊。
唐依喝了一口水,小心翼翼地说。
唐依我是个无趣的人。
赵祁柔你?
唐依嗯,做朋友,我的性格没那么好。
赵祁柔我的性格也不算好,所以没关系,我叫赵祁柔。
女人伸出手要先握手。
唐依我叫唐依。
赵祁柔这个名字很适合你,我的名字说出来大家都在嘀咕,说不合适。唐依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这时唐依点的烤带鱼套餐出来了,没过多久,赵祁柔点的食物也装在砂锅里端上了桌子。
两人一边说开动了,一边拿起了勺子和筷子。
唐依本来就不喜欢吃鱼之类的腥味食物。
但自从怀孕以后,可能是饮食习惯变了,她喜欢上了鱼,每天都吃。
动了动筷子,翻了翻烤的黄金酥脆的烤带鱼肉。
赵祁柔你不会抹鱼吧?
唐依啊?
赵祁柔看看我怎么做。
祁柔把盛着烤带鱼的碟子拿到了自己面前。
从勺子桶里拿出新的筷子和勺子,她熟练地开始抹上酱料。
赵祁柔来,吃吧。
唐依谢谢你。
吃着烤带鱼,唐依看到祁柔面前的食物,歪着头。
祁柔吃的是蕨菜牛肉汤。
刚来湖阳市不久的时候,唐依就在这家饭店点了蕨菜牛肉汤。
本以为这是最常见的牛肉汤,但做出来的食物完全不是。
赵祁柔你喜欢这个吗?
唐依嗯?牛肉汤吗?
赵祁柔是的。
唐依刚开始吃的时候还想怎么会有这种味道,但现在觉得好吃了。
祁柔大口舀了一勺汤喝,低声说。
赵祁柔你不觉得汤很像鼻涕吗?
唐依……
赵祁柔啊,对不起。我一开始看到蕨菜牛肉汤就那样想,但可能因为喜欢吃猪肉汤饭,所以吃了几次。
祁柔津津有味地喝着蕨菜牛肉汤说道。
吃饭的时候也一直下着倾盆大雨。吃完饭的唐依拿起餐巾纸,或许是潮湿空气的原因,餐巾纸被水气弄得潮湿。
赵祁柔这个时候下的雨叫蕨菜梅雨。
唐依蕨菜梅雨吗?
赵祁柔雨停了,蕨菜就长得很茂盛。
唐依哦…
赵祁柔冬天蜷缩在地下的孩子们淋了雨,一下子长大了。
听着祁柔的故事,唐依再次看向窗外。
觉得这是一场漫长的雨。
是因为听说了蕨菜梅雨的故事吗?
淅淅沥沥下的雨看起来不一样。
讨厌的大雨后,天气会变得很晴朗吧。
沉浸在思绪中的唐依拿出手机,按下了严妈的号码。
“和严浩翔见面还是尽快吧。”
赵祁柔今年蕨菜的梅雨比其他年份长。
唐依是吗?
唐依放下手机问道。
赵祁柔是啊,蕨菜到底要长多少呢。
听到像上了年纪的奶奶一样讲话的祁柔,唐依笑了起来。
唐依好久没有放声笑了,伴随着她的笑声,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发出了短暂的震动。
“最好后天,时间和地点你定。”
严妈回信了。
后天,唐依心里嘀咕着。
在自己心中持续了很长时间的梅雨,到那时候就可以停止了。
***
严浩翔相信离开家不是唐依的意思。
如果像妈妈说的那样,希望离开我,在最后的通话中就不会说那样的话。
因为她说过想我和等我。
严浩翔啊…
感觉像喉咙里挂了一根针一样不舒服。
听到敲门声,严浩翔抬起头。
严浩翔进来吧。
开门后赵秘书走了进来。
严浩翔我让你调查的事情呢?
赵秘书在这里。
回答问题的同时,赵秘书将打印出来的人事记录卡复印件放在了桌子上。
这是被分类为严妈的亲信实务组的。
严浩翔最近更换工作地点的,只有童画一个人吧?
赵秘书是的。
严浩翔把视线转向了屏幕显示器。
他看显示器的眉毛微微往上窜,画面中打开了母亲和她亲信名下的房地产目录文件。
其中,以童画名义登记的房地产有三处。
市里的容潭坞5楼洋房,城北公寓,还有湖阳市机场旁边的别墅。
严浩翔一个部长突然把自己转移到了与工作业务没有接触点的度假村。
赵秘书据说计划在湖阳市度假村开设画廊。
严浩翔什么时候开始?
赵秘书现在时机还……
严浩翔我是说,那个计划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严浩翔笑着说。
这是他第一次听说的计划。
不管是什么决定,都要提交商业计划书。
即使是实权者自己的母亲推进的项目,连最起码的计划书都没有,突然以开设画廊为由将亲信派到湖阳市的理由只有一个。
严浩翔去年年初因为没有价值而告吹的就是湖阳市画廊的开业。
赵秘书嗯…没错。
赵秘书我还记得。
严浩翔你记得当时是谁反对的么?
赵秘书是董事长。
严浩翔是啊,那种人在一年后就改变心意了?
太不像话了,严浩翔像自言自语一样安静地嘟囔着。
一听到湖阳市画廊的事情,他就确定了自己模糊的推测。
唐依现在在湖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