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走了

严浩翔用严肃的表情观察了情况。

杨院长感觉情况很严重，走在前面和医生小声地聊了一会儿，不一会儿又走到严浩翔面前。

院长的脸色已经白了。

杨院长严总。

严浩翔请说。

杨院长姜雪的氧气饱和度一直在下降，血压也持续下降。

虽然是经历过无数次患者状况恶化的老练医院院长，但说话的语气却不像她。

严浩翔瞟了一眼杨院长，说了句知道了之后向病房走去。

尚护工严总来了…

一向活泼的尚护工两眼噙着泪水。

严浩翔嗯。

面对无力的问候，严浩翔简单地回答了一下，看着病床。

血压持续下降，虽然注射了升压药，但血压没有上升的话语在病房散开。

尚护工夫人不接电话。

尚护工在旁边跺着脚说。

严浩翔我会联系的。

拿出手机按下了唐依的号码，但她一直没接电话。

严浩翔一边调整呼吸，一边打电话给赵秘书。

严浩翔-今天唐依坐了哪个司机的车？

赵秘书-韩司机。

严浩翔-把司机的电话号码直接发给我。

赵秘书-好的严总。

挂断电话后，用力按下了赵秘书发来的电话号码，和默默不语的唐依不同，他马上接了电话。

严浩翔-唐依现在在哪里？

韩司机-刚刚上车。

严浩翔-让她接电话。

韩司机-夫人睡着了。

严浩翔-现在马上来医院，尽快。

韩司机-好的，知道了。

严浩翔-唐依起来后让她马上给我打电话。

严浩翔挂断电话，走向凝视着自己的主治医生。

医生脸上带着错综复杂的表情，他一开口，严浩翔就大致猜出了医生要说的话。

他们会解释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然后说没有希望了。

杨院长严总…

严浩翔就撑到唐依过来吧。

杨院长要多长时间？

严浩翔从城北过来。

听到城北，杨院长低声叹息着，同时机器再次发出了血压下降的警告。

医生一边提高氧气量，一边奋力拼搏，但是，情况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

这时，站在他旁边的一个医生向严浩翔走来。

丁程鑫严总。

严浩翔……

听到声音后，严浩翔知道那是丁程鑫。

看到丁程鑫，严浩翔莫名心安，他拜托丁程鑫。

严浩翔争取一个小时。

丁程鑫我不知道能不能做到。

严浩翔让唐依做最后的道别吧，拜托了。

唐依多么疼爱自己的母亲啊。

她是为了母亲，什么事都做的女人，严浩翔不想让唐依连最后的道别都不能跟母亲做。

严浩翔抓住了丁程鑫的胳膊。

严浩翔拜托你了。

丁程鑫我会尽力的。

丁程鑫叹了口气，用沙哑的声音接着说。

丁程鑫马上就要心梗了…

严浩翔……

丁程鑫要不要做心肺复苏，还是就这样送走，你得决定。

严浩翔用手捂住了额头，做心肺复苏也没有希望，那是病房里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

丁程鑫严总。

严浩翔心肺复苏也没用的。

丁程鑫就算到最后都要竭尽全力，我们试一试吧…

丁程鑫的声音变得模糊。

严浩翔到就让她舒服的度过最后的时间吧……

丁程鑫……

丁程鑫默认了。

并且他也尊重严浩翔的决定，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努力撑到唐依过来。

但是…

尖锐的轰鸣声一响，喧闹的空间立刻寂静下来。

主治医生用沉重的声音宣布死亡，他还没说完，尚护工就哭了。

严浩翔喘了一口气，走到病床前，护士们在整理妈妈身上的仪器。

严浩翔等唐依来吧。

听了严浩翔的话，谁也没有提出要把尸体转移到太平间的想法。

病房里气氛沉重，医疗人员看了看眼色走了出去。

尚护工夫人…太可怜了…夫人该怎么办。

听到尚护工哽咽的声音，严浩翔慢慢脱下西装，盖在了岳母身上。

仅用单薄的西装盖住身体似乎不够，他毫不犹豫地把岳母抱在怀里。

直到唐依来为止，把那瘦小的身体抱在怀里，不让体温流失。

***

从长梦中醒来的唐依吓得睁开了眼睛。

眼泪顺着鼻梁往下掉，坐在了座位上。

握着汽车方向盘的司机好像很不安，不停地弹指尖。东张西望的他发现唐依起来了，叹了口气。

韩司机前面有一辆油罐车倒了。

唐依啊？

怪不得这么塞车。

韩司机严总让我赶快送您去医院。

唐依什么？

韩司机还让我告诉你醒来后给他打电话。

韩司机的声音充满了尴尬，唐依从包里拿出手机。

打开静音的手机，出现了几个未接电话和几条信息。

看到短信最后的唐依，手里的手机一下低掉了下去。

那是尚护工发来妈妈病危的消息。

唐依把要给严浩翔打电话的消息忘的一干二净。

唐依韩司机。

韩司机怎么了夫人？

唐依可不可以绕路走。

韩司机对不起…没有其他路了。

车内笼罩着忧郁的寂静。

可能是事故得到了解决，道路开始逐渐通畅。

车一停在医院面前，唐依就直奔电梯，在不安中，她的手还捂着肚子。

这是本能的行为。

她的眼睛碰到了经常碰面的护士，她露出慌张的表情，避开了唐依的视线。

越靠近妈妈的病房，唐依的心就像栽跟头一样眩晕。

到达病房前，几名医生脸上带着难为情的表情，他们没有一个人跟唐依打招呼。

抓住了门把手，用颤抖的手打开了门，但唐依却无法走进去，因为病房里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唐依把视线慢慢转移到病床。

看到了严浩翔结实宽厚的后背。

他蜷缩着宽阔的肩膀，好想要守护什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