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乐颂：不做血包

樊建国的脸被盖上了白布，前几天还能吃能喝能骂街的老头子，此刻已经冰冷僵硬地躺在那，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刘美兰看着那个布下被遮盖的身躯，其实并不如何高大。她伏在上面，本以为自己会痛哭流涕伤心不已，而实际上她却并没能挤出几滴眼泪。

刘娟拉着儿子樊雷在一旁，人都已经死了，她也难得没有再说什么刻薄的话，只是她和樊雷 的脸上却也全无伤心的神色。

现在就看樊胜英能不能出来了，拘留通知书写的三天，算日子樊胜英应该能被释放了。

刘娟正思索着到底要不要和樊胜英离婚，两位警官又来到了医院。

这次他们是来送达刑事拘留通知书给家属的。

警官对刘美兰说了些注意事项，讲到经济困难的可以申请法律援助，以及可以争取取保候审等等，刘美兰都过耳不过心，只是一直在念叨：“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

最后还是刘娟在通知回执上面划拉了自己的名字，确认收到材料。

随后而来的姜律师不紧不慢地踱步到樊家婆媳面前，依旧做了一番自我介绍，并道出了帮刘美兰找女儿的承诺。

刘美兰深知此人是替云焕来猫哭耗子的，立刻发了飙：“那小jian货长得和我老伴儿的奶奶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怎么不是樊胜美？！而且我自己生的，化成灰我都认得出来！”

“您生的孩子，据了解您养了不到五年吧。说长不长，说短也实在不短了。您说长得像，那么有照片吗？您孩子的？您丈夫祖母的？”

“……”刘美兰沉默不语，那个女儿，她毫不疼爱，怎么会想着给她照照片，而樊建国的奶奶，更是没有。

“罐头厂的街坊邻居说，因为孩子有病，你和你丈夫就趁着去嘉兴运货，把孩子扔了。那我我再问，我委托人身体健康，又确实是沪上本地人，你怎么解释？”

“……”刘美兰彻底没话，涨红了一张脸。

姜律师嗤笑，发出灵魂拷问：“所以，你们仅凭借着所谓的‘人有相似’，就做出了违法犯罪的行径。是过于自大，还是被金钱迷了眼？”

“是不是的，做了亲子鉴定就知道了！我要去电视台曝光，上访谈节目，登报纸登电视！你说我要因为遗弃坐牢，那么我就拖着她一起下水！”刘美兰确实如姜律师所说，毫无证据，但她见过云焕，内心有一种直觉，那就是她生的那个病歪歪的孩子，“除非你们把我儿子放了，不然我让她身败名裂！”

“老太太，我想你可能不太了解，我委托人是沪上乃至全国的知名企业家，还是得过大奖的青年科研人员。一个社会名流的影响力是你不能想象的，你尽可以去试试——看整个沪上，有哪个入流的电台报社敢捕风捉影，去报道你胡说八道的这些内容。”姜律师语调不紧不慢，却像一只露出獠牙的老虎，直把刘美兰吓得僵在那里。

“你们，你们……你以为能一手遮天么……还有没有王法……”刘美兰仍不死心，“那我去首都，去找领导……”

“我在南通经营律所，也算有些人脉消息。唉，我其实挺同情樊家的状况的，听说李刚还在医院躺着呢，他的亲戚朋友知道你们家来沪上了，在分批赶过来。”姜律师扶住要往后倒的刘美兰，诚恳说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们还是尽早准备，这人身损害纠纷，也就是个民事赔偿案件，不要伤了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