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瑶睁了睁眼,他身上盖着一层被褥,腹部的位置痛得厉害,却又被包扎得当了。
琴弦没了。
白日的光线顺着纱窗照进来,日头大得很,怕是已经到了正午。
他正想下床,有人推门而入,然后又把他给按回去了,正是辛夷,她在一旁的小凳子上搁下了汤药,又给他在身后垫了垫枕头,让他能靠着枕头坐起来。
金光瑶我怎么睡到了现在,不行,我不能这样,我还得去处理……
辛夷处理什么?金麟台那些没完没了的琐事?我已经跟他们说了,敛芳尊病了,需要好好休息几天。
她站在了他眼前,一袭白衫,如水云飞霜,面若凝脂,盛若金星雪浪般,腰上缠了一圈腰封,系着垂落下来如白雪一般的织带,越发衬出她纤细的腰肢。
好像只要他想的话,很轻易就能把她揽入怀里。但事实上,他对她绝不会轻易做出这样轻浮的举动。尤其是有金光善这个前车之鉴在先,到处流连花丛,叫他对男女之事更是慎之又慎。
金光瑶望着眼前的人儿,她双瞳里明澄澄得眼中像是江水映着天边的晴岚,偏偏带出一股气势汹汹的意味。
辛夷你就先给我躺着,把药喝了。
他本以为是要让他自己喝下这一碗药,只是那一碗汤药在他面前打了个转,又回到了她手里,她还是拿着勺子喂给了他,半点暧昧都无,一副公事公办,莫得感情的样子。
一连喂了大半碗的药,中途静默无言,她一句话也不肯跟他说,倒像是恋人吵架僵持了。
金光瑶辛夷,你是不是生气了?
辛夷对呀,我是生气了,你能怎么样?老实交代,什么时候埋的琴弦?
金光瑶在你假死的消息传回来之后。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你还活着。
辛夷那是金属做的琴弦,时间久了就会生锈,更别说是在人的身体里啊。阿瑶,真不知道拿你怎么办是好。
她嘴上虽这样说的,但语气里又多了几分他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的无奈和气恼,眼中带着嗔怪,脸色多少缓和了些,好像没那么跟他生气了。
喂完了药,她拿出一条帕子,其中放着蜜饯,金光瑶后知后觉地尝到了那种不同于药的苦涩的甜。
金光瑶为什么给我喂蜜饯?
她注视着金光瑶,杏眸里交织着潋滟的光,浅浅一笑,看着是气消了。
辛夷因为我喜欢吃甜的啊,想叫你也尝尝。阿瑶,还疼吗?
金光瑶心中一动,摇了一下头,但辛夷还是握住他的手,给他输了些灵力,金光瑶只觉得有种如水般柔和的力量顺着脉络,贯入了他的丹田,似春风拂过般生暖。
他久久凝视着她,看她的目光里带着情意,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压下去的觊觎和贪恋。
金光瑶辛夷,只要能讨你欢心,你要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是,你不能有一天不要我。
辛夷阿瑶,我跟你说,你不欠我什么,我也不欠你什么,我们之间是平等的,所以你在我面前不用这样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