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梦.1：疯子

寂静的寝殿内四面不见光，一个人影抱着膝盖蜷缩在窗前，两眼空洞无神，躯体不停发抖。

蓦然间，大门被推开，而后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很轻盈，但她听得很清晰。

来人缓缓向她靠近，停在了距她一步的位置，如同之前那般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玱玹“小衍，你已经两日没进食了，吃一些吧？”

身前的人蹲了下来，将手中拎着地食盒放置于地面上，自顾自地将其打开，话语间皆是关怀，但行动上却看不出半分。

他将佳肴摆放齐整，又把碗筷递向清衍。

清衍“你出去！”

抬眸看见他一副轻蔑地神态，清衍总觉得眼前的人熟悉又陌生。

熟悉是因为这些日子里她见过太多次这样的表情，陌生是因为短时间内他的态度变化尤为显著。

数不清这是自己看不见阳光的第几天，清衍变得极为烦躁，情绪轻易便会失控。

正如此刻，她大喊着把玱玹的手推开，碗筷散落一地，与地面碰撞出极大的动静。

她用猩红的双眼紧紧盯着玱玹的脸庞，一半是哭过的痕迹，一半是夹杂的恨意。

玱玹“还在生我的气？”

玱玹不怒反笑，嘴角上扬的弧度俨然多了几分挑衅，抬手掐住清衍的下巴，学着她方才那样仔细观摩她的模样。

清衍“你就是个疯子。”

说不怕是假的，玱玹本身便是一副帝王姿态，持着轻佻的眼神，微表情里皆是四溢的杀气。

掐着自己下巴的手愈发用力，疼得清衍有些发抖，眼泪又不自己觉的夺眶而出，划过脸颊，又落到玱玹的虎口上。

她想要撇过头去，可玱玹实在捏得太紧，仿佛她动弹一瞬便会折了。

玱玹“不哭。”

玱玹“这是小夭的手帕。”

见她惊恐万分的表情，玱玹从腰间掏出一块手帕来，轻轻擦拭着她的脸庞，动作很轻柔，但说话时却咬牙切齿。

自从清衍被关之后，只要提及小夭，玱玹就会这样。

这些日子里她从玱玹口中听到的都是小夭，她之所以被囚禁也只是因为玱玹还没找到小夭。

他说小夭找不到了，不能再把她也丢了。

起初她将信将疑，到后来她发现，玱玹疯了，自己被骗了。

清衍““够了！我不是小夭！”

尚存几分自控力的清衍此刻的情绪终于被击溃，她一把抓住了玱玹方给自己擦过眼泪的手，铆足了劲狠狠地咬下，仿佛要将他的手咬穿才肯罢休。

玱玹不恼不怒，只是任她胡来，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似乎丧失了痛觉一般淡然。

片刻后，他的手上留下了一道血淋淋的牙印。

玱玹“还气吗？”

玱玹“这只也行。”

说罢，他将另一只手伸到了清衍的嘴边，这两句话出乎意料的有些诚意。

玱玹“若是不气了，便用早膳吧。”

他把碗筷拾起来擦干净又摆好，随后起身离开，走时手上的鲜血沿着脚步流下一滴又一滴，与漆黑的环境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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