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盾

叶冰裳平日里都会被萧凛喊醒，然后陪萧凛一起用膳，再目送萧凛上朝。

然而当叶冰裳迷迷糊糊地摸了摸身旁的床单，却摸了个空。

萧凛呢？

他平日里都会喊醒她再和她温存一会的。

叶冰裳有些奇怪，唤来小慧。

“殿下说是王妃昨夜劳累了，这才没让人喊醒王妃。”小慧答道，只是殿下的脸色看上去不好。

叶冰裳觉得这是情理之中，便也没有纠结。

可小慧还是忍不住道：“王妃，你和殿下吵架了吗？我看今早殿下脸色不太好。”

叶冰裳一愣，萧凛脸色不太好？

难道是萧凛发现了她和茶朔洵的那些事情？

但是这也不太可能。

叶冰裳心乱如麻，起身洗漱更衣。

等到侍女都去准备早膳时，叶冰裳把那个藏着纸条的盒子拿了出来。

纸条还在，盒子也没有被人动过。

既然茶朔洵想约她出来，就不会把这个把柄告诉萧凛，所以萧凛脸色不好不是因为这件事情。

那是什么事？

叶冰裳迷茫了，她昨夜很主动，萧凛明明也很喜欢。

早膳中，小慧看出来叶冰裳的心不在焉。

“王妃，殿下说不定是因为朝中的事情繁多才会脸色不好。”小慧知道了叶冰裳并没有和萧凛吵架，于是开始宽慰叶冰裳。

叶冰裳叹了一口气，道：“或许吧。”

萧凛下了朝之后并没有直接回来，而是让下人给叶冰裳带信说晚膳时再回来。

叶冰裳更加肯定了是因为朝中事务太多了，于是放下心来。

“主子，殿下在查余洵。”暗卫现身在茶朔洵的书房中。

茶朔洵饶有兴致地看了暗卫一眼，道：“让他查，最好把余洵和叶冰裳的过往全告诉他。”

“是，可需要隐瞒余洵的真实身份？”

茶朔洵思索了一下，道：“隐瞒。”

如果一下子让萧凛知道全部，那就没什么意思了。

茶朔洵伪装成余洵出门的时候是一直戴着面具的，所以除了叶冰裳和那个柳玉，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的脸长什么样。

茶朔洵沾了点墨，继续书写文书。

“留活口。”

这倒不是茶朔洵心善，而是想看看萧凛会怎么做。

是会为了叶冰裳的名节杀了柳玉，还是心地善良地放过他一马。

“是！”

暗卫离去。

茶朔洵看着面前的文书，抑制不住地笑了起来。

大哥啊大哥，若你知道你只是被叶冰裳当成余洵的替身，会是什么表情呢？

茶朔洵倒没有想到叶冰裳对余洵是真的情根深种，连睡觉都会喊余洵的名字。

茶朔洵笑了一会，又沉下脸。

若不是那个萧颖，他和叶冰裳根本就不会走到这一步。

叶冰裳早该属于他了。

不过捕猎的过程也很有趣。

萧凛看着手下查到的资料，一阵发懵。

叶冰裳在汴州有个名叫余洵的情郎，因为叶冰裳不想回京成婚，于是两人一同说好了要私奔去江南，可不知是何缘故，余洵抛下了叶冰裳，叶冰裳久等不到就被抓回了盛京。

至于为什么说是情郎，那段日子里，余洵与叶冰裳同吃同住，夜夜共枕，形同夫妻。

萧凛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道：“出去。”

“是。”

萧凛回想起了那天初见叶冰裳，叶冰裳为何用那种眼神看着他，更是对他投怀送抱一片痴情。

原来叶冰裳根本不是对他一见钟情，而是把他当成了一块逃离叶家的垫脚石，又或者说，叶冰裳是把他当成了余洵的替身。

那他这些日子对她的情爱与好算什么？

叶冰裳到底是怎么看待他的。

萧凛只要一想到叶冰裳爱的是别人，只是因为别人抛弃了她，她才来找他这个下下策，心中就一片怒火。

叶冰裳会不会觉得他可怜又好笑？可怜她自己把他当作其他人的替身，又觉得他这个人实在是太好欺骗了。

要不是那一句梦话，他可能这辈子都不知道这件事，这辈子都被叶冰裳蒙在鼓里。

萧凛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胸口仿佛被火烧灼了一般，疼得发紧。

书桌被萧凛猛地踢了一脚，上面的纸条笔墨全落在地上。

房外的下人听到这个动静，也不敢进去。

萧凛沉着脸，唤来暗卫。

“所有知道此事的人，除了签死契的，一律暗杀。”萧凛冷声道。

“是！那那名叫作柳玉的…”暗卫斟酌了一下，还是询问出来，毕竟那算是王妃的好友。

“杀了。”

萧凛不会让任何人用这种事威胁叶冰裳，毕竟他不敢保证这个柳玉会不会以此要挟叶冰裳，损坏叶冰裳的名声。

没想到向来温和的殿下为了王妃是丝毫不留情面，不过也是，王妃之前做的那些事情传出去了可就不得了了，暗卫心想。

萧凛开始怨恨叶家没有把此事处理好，居然能被他查到，要是有心怀不轨之人知道了，不知道冰裳又要遭什么难。

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他还在担心叶冰裳。

萧凛扯了扯嘴角，却笑不出来。

萧凛有些悲哀地想，如果叶冰裳承认了这些事情，并且答应不再想着余洵，他可以继续和叶冰裳这么恩爱下去。

皇室的联姻大多是相敬如宾，只是他的父皇只有母后一人，他才想着只娶自己爱的人，却没想到他爱的人根本就不爱他，甚至还把他当作他人的替身。

到了晚膳时分，萧凛终于回来。

叶冰裳等得有些着急，见萧凛回来才松下一口气。

叶冰裳想如同往常那样去帮萧凛解开斗篷，却被萧凛不着痕迹地躲开了。

“殿下…”叶冰裳疑惑地看着萧凛，发现萧凛的脸色确实不算太好，莫非是在朝堂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萧凛对着这张脸实在是不好发怒，只是生硬地道：“我自己来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