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冰裳是被疼醒的,小慧正在她身旁为她包扎伤口。
看到了周围熟悉的环境和小慧,叶冰裳松了一口气,她这是回来了。
“王妃,你醒了?!”小慧包扎完叶冰裳的伤口,抬头便看到叶冰裳醒了。
“…二殿下呢?”叶冰裳想了一下,还是问了茶朔洵,毕竟茶朔洵救了她。
小慧低声道:“二殿下现在无恙,只是伤口有些深,要休养。”
叶冰裳没有再说话。
“冰裳,你醒了?”萧凛担忧的表情在看到叶冰裳时变成了欣喜。
“嗯,殿下你可有受伤?”叶冰裳问道。
萧凛坐到叶冰裳身旁,道:“我能受什么伤,多亏了二弟把那些刺客引开,只是你受罪了。”
叶冰裳垂眸道:“谁能想到居然会有刺客。”
萧凛正色道:“冰裳,那个惊扰你的是刑部尚书的嫡女曲小姐。我已向父皇说明情况,曲小姐被打了十大板,其父罚奉两年。”
这个结果确实算好的了,也许那个曲小姐只是想吓吓她,却好巧不巧遇到了刺客。
小慧嘀咕道:“她与大小姐是手帕交,难怪都这么嚣张跋扈。”
叶冰裳低声训斥道:“别说了。”
小慧带着伤药退下了,帐篷中只剩萧凛与叶冰裳二人。
萧凛紧握着叶冰裳的手,沉声道:“冰裳,我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了。昨夜处理完刺客后听到你被马带到树林的消息,我甚至不敢去想,万一你被刺客…”
萧凛说着说着,眼眶红了起来。
叶冰裳莞尔一笑,道:“殿下,我福大命大,还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呢。”
萧凛又道:“这次多亏二弟,改日你伤好了,我便带你去登门拜谢他。”
“好。”叶冰裳道。
叶冰裳轻声道:“殿下,那群刺客…”
“还未查出,父皇下令明日就启程回京城。”萧凛道。
叶冰裳想起路上的颠簸,叹了一口气,不过这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了。
“回府给你做兔肉吃。”萧凛柔声道。
“好。”
叶冰裳被救回来时没发高烧,但却在马车上发起了高烧。
萧凛在一旁守着,他已经喂了好几次药了。
叶冰裳躺在榻上,汗已经打湿了额前的发丝,平日里嫣红的唇也失去了血色。
看着叶冰裳惨白的脸色,萧凛心如刀割。
他就不应该去狩猎,好好地陪着叶冰裳骑马又有何不可。
那群刺客分明就是冲他来的,只是为何又去追茶朔洵。
茶朔洵的后背拔出了两支箭,同样在马车上发起了高烧。
等到太医为他换好药出去后,茶朔洵就不停地喊着两个字。
侍卫凑近一听,喊的是“冰裳”二字。
侍卫吓得一身冷汗,虽然他早就知道二殿下和宣城王侧妃有牵扯,但没想到二殿下现在还念着宣城王侧妃。
难道这次也是为了救宣城王侧妃才受了这么多伤吗?
侍卫不敢多想,只守在一旁。
万一被人听到了二殿下喊着皇嫂的名字可就麻烦了。
也不知道太医有没有听到,还是等殿下醒了再告诉他吧。
茶朔洵被魇住了,梦里全是叶冰裳的身影。
有时叶冰裳会朝着他开心地笑,有时候会对他失望地哭,有的时候还会冷漠无情地看着他。
“别走…”茶朔洵低声道。
可是叶冰裳还是和萧凛走了,再也没有回头看他一眼。过了几年,叶冰裳生下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孩子,他也娶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当正妃。
茶朔洵紧皱着眉头,冷汗直流。
到了夜晚,他才幽幽转醒。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茶朔洵声音嘶哑道。
侍卫连忙倒了杯水递给茶朔洵,回道:“已经亥时了。”
“我竟睡了这么久…那支箭呢,拿来给我看看。”茶朔洵喝了口茶水,又揉了揉眉心。
侍卫又忙不迭地将箭矢拿来给茶朔洵看,茶朔洵将箭矢拿在手中查看,又问道:“那些刺客呢?”
“全部吞药自尽了。”侍卫道。
茶朔洵冷笑一声,将箭矢丢给侍卫,道:“收好。”
真是一群废物,这么明显的线索都能断掉。
那群刺客若是想取命,箭矢上必然会涂上毒药,可箭矢上根本没毒。
若是不想取命,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在秋猎的时候动手,也不知是怎么想的。
既然父皇不准他查,那便算了。
“宣城王侧妃是怎么进了林子的?”茶朔洵问道,要不是他经过那处,叶冰裳清白不保是小事,被杀了可就是大事了。
侍卫道:“刑部尚书大人的嫡女曲小姐故意惊扰侧妃娘娘,侧妃娘娘的马发了狂,刚好就进了林子。”
茶朔洵皱眉,侍卫立刻解释道:“曲小姐和叶家大小姐是手帕交,叶家大小姐自小便恋慕大殿下,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
侍卫又道:“大殿下禀告了皇上,罚了刑部尚书大人两年奉,又把曲小姐大庭广众之下打了十个板子。”
但这点惩罚对于茶朔洵来说,显然还不够。
茶朔洵阴恻恻地道:“大哥还真是好心。”
侍卫知道二殿下这是要为侧妃报仇了。
“教出这么个女儿,他也别想当刑部尚书了。”茶朔洵轻飘飘的一句话,侍卫便知道茶朔洵是想将之前搜集到的证据放出去了。
侍卫在心中为刑部尚书点了个蜡。
“殿下…刚刚您在睡梦中喊了侧妃娘娘的名字,也不知道那个太医有没有听到。”侍卫小心翼翼地道。
“…我喊了什么?”茶朔洵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和不可置信。
“您喊的是…冰裳。”侍卫低头道。
“冰裳…”茶朔洵重复了一声,又道,“你出去守着,把那个太医打发了。”
“是!”
茶朔洵躺在榻上,从衣服里拿出一方帕子。
那是叶冰裳在一次午后给他的定情信物,雪白的料子上绣着一朵荼蘼花。
他时常用它来纾解。
尽管帕子用料不好,还因为他被洗得更加发白,但是他一直都不舍得丢。
茶朔洵将帕子放在自己脸上,鼻尖嗅到了属于叶冰裳的馨香,这让他能够沉下心思考关于叶冰裳的事情。
他不想把叶冰裳拱手让给萧凛。
更何况还是叶冰裳先招惹他的。
他向来是个随心所欲的人,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想要什么也一定会拿到。
茶朔洵想到了那日和叶冰裳说的关于牛郎织女的故事,他到底不是萧凛那般风光霁月的人。